第一百四十章 少夫少妻_五代箫剑录强攻的屈辱by箫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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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少夫少妻

  柴嫣见这船夫说得煞有介事,不禁好奇起那楚老大是什么大人物。她按着江湖里“一堂三门四派五帮”各门派有名有姓的人物一一想了一遍,想到最后,突然禁不住掩嘴笑道:“你说的楚老大,莫非是那海鲨帮的楚风?”

  那船夫见柴嫣不以为意,当下微微吃惊道:“姑娘,你大概是没见过世面。咱们在水上营生的求个平安,这边走水道的,都得给楚老大几分面子,这才不会有麻烦。”

  柴嫣哈哈笑道:“你说的这个楚老大,本姑娘又不是没有见过,也没什么了不起。”

  船夫见柴嫣提起楚风态度轻蔑,当下搔搔头皮,靠到聂远和柴嫣跟前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年轻后辈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没见过,就听小老儿我给你们说说,你们自然就知道害怕了。那楚老大啊,单说长相就不是面善之人,我们靠水吃饭的兄弟们都说他是水鬼在世,在江上得罪了他,最后被喂了鱼的不知有多少!”

  当初在潞州英雄会时,柴荣以一根荆条击败楚风、甘震二人联手,柴嫣虽未来得及亲眼见到,但之后也听旁人讲述于她。此时她想起那时楚风被缚的场面,又听眼前这古里古怪的老头说得天花乱坠,两下对比,又禁不住“格格”笑出声来。

  那船夫脸色突变道:“小姑娘,你调皮顽劣,把小老儿的话当耳旁风,早晚要惹上麻烦。小老儿的泥菩萨也载不了你们两个,你们若要渡江便另请高明吧!”

  聂远见柴嫣只是一门心思要取笑于这船夫,略略为她头痛一番,自己上前好生对那船夫道:“老人家,多有得罪……”说着他从身上取出一枚碎银交给了那船夫道:“这点银子,付了往返船费应是足够,在下还要向老人家打听些事情,老丈你便收下。”

  那船夫喜笑颜开,将碎银接过手里上下掂量掂量,收入囊中对两人道:“还是公子大气,方才是小老儿心急,公子莫怪。其实姑娘你在小老儿这儿说说也没什么,小老儿是怕你不小心被楚老大的耳目听到了,惹上麻烦……”

  柴嫣哪里会怕什么耳目?她正抢着想要反驳,聂远连忙将她拦住,问那船夫道:“老人家可否与在下说说,那楚老大为何这么厉害?莫非是他武功高强么?”

  船夫收了聂远钱财,心情愉悦,便与他慢慢讲道:“这楚老大啊,要说武功其实也就寻常,小老儿载过天南海北的客人,见过武功比他更厉害的。楚老大厉害在两个地方,一是他水性和游鱼一般无二,过江的人若是得罪了他,就如得罪了水鬼一般,要时时担惊受怕。”

  船夫说到此时“嘿嘿”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不过跑江湖的都知道一句话,正所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这二就更厉害了,您二位知道这江湖上最厉害的几大帮派么?楚老大上头可是有海鲨帮的老帮主罩着,到了这边地界,谁敢找老帮主的茬子?”

  柴嫣复又笑道:“看来这海鲨帮倒真是一方地头蛇,不过本姑娘可不害怕。”

  船夫朝柴嫣哂笑一声道:“姑娘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了,你以为这天下水路大大小小的舵头水寨,为何就海鲨帮一家独大?谁在海鲨帮背后操持,这边地界谁不知道?”

  这正印证了聂远猜测,海鲨帮背后势力自然是吴国大元帅的兵马家业。但他又心生另一层疑惑,便直截了当问船夫道:“老人家,此处并非吴国疆域,海鲨帮如何将触手伸到了这里?”

  船夫当下显得十分惊诧道:“吴国?怎么两位还没听说?”

  聂远和柴嫣对视一眼,茫然地朝那船夫摇了摇头,那船夫继续道:“其实这消息小老儿我也是前几日才听过路人说的,现在那金陵城啊,已经不姓杨了,那国号啊,也不叫吴了。”

  柴嫣登时吃了一惊,怔怔看了聂远一眼,聂远却并不觉得惊讶,又问船夫道:“那金陵城现在可是姓徐?”

  船夫摇摇头道:“大元帅本来倒是姓徐,现在已经改作姓李啦!人家起先姓徐只是跟着义父姓氏。大元帅可是前朝宪宗皇帝之子建王的四世孙,国号便唤作大唐!”

  柴嫣紧接着应道:“又来一个大唐,还说是什么四世孙,我看八成是胡说八道、巧立大名。”

  船夫眯起眼睛呵呵笑道:“姑娘还没过江,任姑娘怎么说。待到过了长江,姑娘说话可就要注意些了。”

  聂远接过话对船夫道:“多谢老丈提点,敢问老丈,那大元帅徐知诰从吴王杨溥手中夺去皇位,是动兵了么?”

  船夫摇摇头道:“这小老儿我便不知道了,你们上了船问问走南闯北的江湖人,或许有晓得的。不过那海鲨帮楚老大啊,这下便更没人惹得起喽……不说了不说了,在水上营生讲究小心驶得万年船,正是祸从口出,小老儿我再说就说多了。”

  聂远向船夫一拱手道:“多谢老丈,你且去忙吧,我二人就在这附近等候,你发船时我们自会过去。”

  船夫摆了摆手应下,便又去招揽起其他渡江的客人。聂远和柴嫣沿江走了许久看汉水北岸光景,因北地正是烽火狼烟,多有人在渡头等待渡江南下。二人中午粗略吃了些东西,便上了那船夫的大船。

  这船乃是改自艨艟斗舰,周围立有女墙,开设箭孔。这斗舰本能容纳七八十人,改做客船后建了屋檐茶桌,带马的行者又需多算上一个人头,因此拉运来往行者时仅载不足四十人。

  柴嫣久居北方旱地,鲜有坐船机会,更不必说几十人同船渡江,因此她还未踏上甲板,欣喜之情就已溢于言表。

  上船坐定之后,斗舰不久便扬帆起航。聂远看见柴嫣欢愉神情,不由得微微一笑,又悄声对她说道:“这一趟船上不乏武林中人,我们不要太引人注目。”

  柴嫣连忙留意起四周,果然看出数名头戴斗笠、身负兵器之士,又有许多三五成群的汉子喝酒,其中不乏身怀武功的三教九流。

  柴嫣心念一动,对聂远说道:“如此倒也方便,正好趁机打听消息。”说罢她不待聂远反应,便清清嗓子起身四处转了一周,最终寻了一个看起来面善些的剑客问道:“这位大侠,小女冒昧叨扰,有一事想要请教大侠。”

  那剑客带着斗笠,斗笠之下一张脸端正安详,面无凶光。此时他正端坐着闭目养神,突然被柴嫣叫醒,甚是警觉。

  剑客当下见得柴嫣面生,并非熟识之人,一头雾水地应道:“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姑娘能有何事相询?”

  柴嫣倒了杯酒喝下,对那剑客道:“小女先敬大侠一杯,想问问大侠是何方人士?”

  那剑客上下打量柴嫣一番,见她年纪轻轻、眉目清秀,并不是凶恶之徒。但他仍没抛却戒备之心,暗暗将一只手放在身后剑鞘之上,对柴嫣答道:“在下英剑门汤氏二杰汤英,淮南人士,姑娘莫非是见过在下吗?”

  聂远见柴嫣兴致勃勃地走江湖,不忍拂她兴致,便只在后面远远看着她与那剑客打交道。柴嫣听她说是英剑门之人,磕磕脑门道:“我记得贵门,你弟弟可是叫做汤显,还去了潞州的英雄大会?”

  汤英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姑娘如何得知?”

  柴嫣笑道:“这一节不重要,不知大侠此行何往?”

  汤英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心头一紧,连忙摇摇头道:“汤某的行程恐怕与姑娘无干,若姑娘没有别事,容汤某失陪。”说罢他起身要走,柴嫣一急,叫住他道:“汤大侠别急啊,小女没有歹意,只是小女孤陋寡闻,想要向汤大侠打听打听御风堂怎么走?”

  这世上偏偏有这等巧合之事,却说御风堂三当家甘玉轩自从在绝剑门吃了闭门羹,回到总堂便广邀江湖道友造势,汤显汤英二杰正是先后应御风堂之邀前赴江陵助阵。他当下微微变色,脱口而出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也要去御风堂?”

  柴嫣听了这话,一时呆住不知该如何对答,她心中暗自琢磨道:“看来这人去者不善,我不如装作御风堂的朋友,来套套他们的计划。”她想到此处,便清清嗓子,装作感伤道:“小女的夫君与御风堂少主乃是旧友,少主出事,我和夫君正是要去奔丧。”

  汤英将信将疑道:“原来如此,那不知令夫君……”

  聂远见状,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解围道:“在下久仰汤氏二杰大名,幸会幸会。”

  汤英见柴嫣举止怪异,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夫君,心中怀疑。他心道自己也算有些江湖阅历,荆襄之地与甘震认识的江湖人士他多也有所耳闻,便问聂远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聂远早已想好如何扯谎,当下应道:“在下姓木名焉,语焉不详的焉,凉州人氏。拙荆向来冒失,还望汤兄见谅。”

  柴嫣一戳聂远后腰道:“你才冒失……”

  汤英自然不识得凉州人物,当下陪笑道:“原来是木少侠木夫人,汤某失礼。木兄弟远在凉州,不知如何结识了甘少主?汤某愚钝,这一节可是想不通。”

  聂远见他话中有刺,又答道:“御风堂养得一山庄的上品茶叶,凉州稀缺此物,我随家父往来与江陵和凉州贩茶已有许多年。平日多蒙御风堂照顾生意,在下和拙荆此行是特地拜祭甘少主。”

  汤英心道从甘震意外身死算起,消息到达凉州到现在眼前此二人出现在眼前,算起时间倒是刚刚吻合,当下无法辨出真假。

  聂远正是趁着那收钱的船夫路过编出这一套谎话来,那船夫恰巧听见,接口闲聊道:“想不到二位少夫少妻,就走南闯北做起生意,真可谓年少有为啊!怪不得对老丈我出手阔绰,哈哈哈……多谢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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