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月色_五代箫剑录强攻的屈辱by箫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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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月色

  金面猴又不屑一笑道:“那等鼠辈,我杀便杀了,有什么好分说的?”

  “你当真没有动过柳妹?”柴荣逼问道。

  “我动她作甚?”金面猴怒道。

  柴荣沉默了半晌,如茵急道:“柴公子,要是放他走了,早晚后悔!”

  叶长亭和万紫茵都紧握着剑,时时警惕着金面猴,柴荣看了一眼死伤惨重的绝剑门众人和寒鸦杀手,又看了一眼李沅湘,心道:“今天旧怨未解,新仇又生,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抖了抖剑,一旁的叶、万心领神会,也准备动手,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远处一个声音叫道:“什么人深夜吵闹?都给我拿下!”

  柴荣心道不好,终究动手慢了几分,招惹了巡夜守军过来。万紫茵道:“柴公子,赶快动手,及早脱身!”

  叶长亭却收剑回身,对万紫茵道:“就此作罢吧。”万紫茵性子执拗,正要坚持,但顺叶长亭所指,才想起自己师弟妹们身受重伤,只好连忙和师哥一起去扶起受伤的师弟妹,准备往起先约定好的藏身所退去。

  柴荣义父已在军中,更不敢被守军抓获,便也自退回走到李沅湘跟前,见她气息凝重,但尚无性命之危,稍稍放心。

  金面猴看着他们几人不敢再留,对他几人哈哈大笑道:“如今我只需将守军叫来,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几个都得砍头。如何?”

  柴荣冷笑道:“你让皇上知道郑王在招揽人马,是成心给郑王找麻烦么?做得好心腹啊!”

  金面猴一愣,悻悻道:“后会有期。”说罢运起轻功,原路往驿馆返回。

  如茵见此等情状,也无可奈何,却忙里抽闲,咬破手指,迅速在墙上画下了一个怪异的符号。

  画好之后,她率着剩下的寒鸦杀手,紧紧跟上柴荣等人,一起往附近的藏身点躲避。

  一行人离开不久,两队共五十余人的巡夜兵士从两个方向赶来,其中一队的队正看见那墙上的记号,又连忙四处张望,果然见得西面墙头有一只乌鸦站着。

  一队兵士见得此处杀得血流遍地,那带队的队正咬了咬牙,用佩刀拍拍护臂道:“给老子追!”

  看见记号那带队队长连忙挡着这人,道:“小贼分赃不均,内斗罢了,咱们干嘛给自己找事做?”

  要追这人小声说道:“此处在郑王府邸附近,出了大事,你我谁担待得起?”

  劝阻之人当即应道:“正是在郑王府附近才不能再追,郑王府的人办事,你我招惹得起吗?”

  那人想了半晌,转身下令道:“随我继续巡查。”两队兵马离开此处,都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郑王府附近,远远去了其他坊市。

  柴荣等人回到密室,如茵最后走来,不断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这回行动失败,再要动手,可就麻烦了……”

  柴荣心中还在回想金面猴方才那绝口否认的模样,以他辨人只能,看不出是作假。

  思绪回到眼前,柴荣走到椅边,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李沅湘放在椅上,又蹲在她身前,轻轻拍了拍她脸道:“喂,姑奶奶没睡着吧。”

  李沅湘含糊不清地说道:“叫……湘姐姐。”

  柴荣心中想笑,看她垂死模样,也笑不出来了。寒鸦这密室中早已藏了止血、疗伤药物,众人纷纷取了给伤者服下。

  密室窄小,众人只得将伤者靠到墙上。李沅湘和柴荣含含糊糊地说了会儿话,便沉沉睡去了。

  柴荣探她鼻息,渐渐变得舒缓而均匀,柴荣方才放心下来。

  这时如茵忽然闪身到柴荣身后,冷冷道:“都怪此人害得我等失手。”说着她倏然抽出一柄匕首,径直往李沅湘身上刺去,柴荣连忙一把将其推开,怒道:“你们派来的人儿戏一般,还有什么脸面怪罪到她身上?”

  如茵欲言又止,改口道:“这回召来的兄弟们都是晚生后辈,武功不够纯熟,是我低估了目标的本事。”

  柴荣当即会意,这一批杀手多半是组织中的新手,对付一般人士绰绰有余,却敌不过这等武林高手。

  叶长亭和万紫茵本在云里雾里,听了柴荣和如茵对话,心想多半如茵是替柴荣征募了一群素不相识的江湖猎杀者,如今失败,也没什么好说。

  众人在这屋中半睡半醒地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束阳光从墙上窄缝挤进屋中,叶长亭叹口气道:“前番那恶贼无端闯入敝门伤了家师,本想至少问个清楚,不想连人也没能留住。”

  万紫茵恨恨道:“他本事忒也了得。”

  柴荣无奈,向两人致歉道:“在下安排欠妥,反而伤了贵派的师弟妹们,于心何安?”

  叶长亭摇摇头道:“这倒非柴公子之过,也是我等预料不足,太过自大了。”

  众人沉默半晌,柴荣心中想道:“这回虽然失败,但倒是见识了寒鸦行动之周密,也难怪武林门派与它争斗了几十年,始终没能占到上风。”

  失败的氛围笼罩在这一间小小的房屋中,过得不久,如茵对柴荣道:“我们已经没有危险了,此屋需要让出了。”

  柴荣点了点头,叶长亭也上前道:“告辞了。”

  柴荣拱手道:“蒙受贵派恩情,来日定当上门相谢。”

  两下分别过后,万紫茵问叶长亭道:“死在那恶猴手下那么多人,柴荣怎就也没甚么心痛的模样,而只是照看着那李姑娘?”

  叶长亭道:“看行事手法,多半是那副手雇来的猎杀者。这等人大多为财卖命,不顾生死,无人关照。”

  万紫茵摇摇头叹道:“真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却说绝剑门本就是为报小仇小怨而来,如今虽然失手,好在重伤的几人都无性命之忧,就此回了宗门修养,按下不提。

  绝剑门走时,柴荣在后送客,心中又道:“他绝剑门的‘八剑阵’也着实厉害,若非姑奶奶打断,谁胜谁负本还难说。不知何时能见见蜀中的剑痴本尊、率其‘蜀汉八剑’露露最正宗的剑阵?”

  柴荣回到屋中,李沅湘一把将其拉住道:“你也要走吗?”

  柴荣见她休养了一夜,精神比昨夜好了许多。柴荣将她扶起来坐好,把了把她经脉,说道:“你脏腑受损不轻,我怎么能甩手不管?”

  “你若嫌我累赘,早早将我送回金陵,让我成亲去吧。”

  李沅湘说罢微微咳嗽了两声,柴荣叹道:“摊上了一个病如西子的公主殿下,我怎么舍得送回去?”说罢他背起了李沅湘,寻了药铺买了良药,又在客栈里调养了许久。

  李沅湘一天好转过一天,但稍一颠簸,便胸闷气短,心口发痛。柴荣心知她不能颠簸,只能静养,只好留在此地陪她。

  好在柴荣虽然常常协助义父处理军务,但并未在军中挂职,倒是不必时时在太原候命。

  这些在开封的时日,李沅湘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安眠,柴荣白天里拜访了些老友,傍晚陪李沅湘聊天解解烦闷。柴荣又怕她出了意外,晚上便在她隔壁房里看护,每日倒也过得安逸。

  如此一连到了春暖花开之时,李沅湘身体大有好转,柴荣也愈来愈安心,偶尔看着她出外走路散心。

  这天夜里月光皎皎,又是一年初春,嫩柳在月光微风之下,更显得轻柔曼妙。柴荣靠在窗边看着柳树,想起柳青之事,金面猴那句“三个傻小子,替人家做了打手”始终回旋在他脑海中,他冥思半晌,难以辨别孰是孰非。

  这时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划破了静夜,柴荣心中一惊,连忙抄起青冥,一手扒着窗台,身子一旋直接跳入了隔壁李沅湘的屋中。

  一进屋中却见漆黑一片,只闻到一阵馥郁的“花蕊夫人香”。柴荣快步跑到床前的帘帐旁警觉四周,并未看见其他人影。柴荣不敢放松警惕,紧紧按住剑柄。

  “是你吗?”帘帐里传来李沅湘的声音,稍稍带些怯意。

  柴荣应道:“别怕,是我。”

  李沅湘掀开帘帐,伸手去点起了灯。这当头柴荣忽然见得屋边一个东西飞梭般窜过,他连忙对李沅湘道:“小心!”随即一口将烛火吹灭,又拉着李沅湘手腕,一把将她从床上拉下,落在自己怀里。

  柴荣闻见她身上一阵馨香,一时意乱神迷,连忙胡乱将她放在自己身后,轻声说道:“那人藏在暗处,你一掌灯,就成了暗器的活靶子。”

  李沅湘听柴荣说得煞有介事,躲在他身后不敢吭声。柴荣轻轻抽出剑来,将剑身斜对着射来的月光,恰恰将月光反射进了屋中,屋里稍见得一片澄亮。

  这时柴荣忽然看见一物在月光下飞过,他眼疾手快,当即一剑朝那物刺去,分毫不差地将那物插在墙边。那物事“吱”的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柴荣收剑回来,却见剑尖上插着一只死老鼠,霎时哭笑不得。

  李沅湘蹑手蹑脚地走到柴荣身边,随即点亮了烛火。看见柴荣一剑刺死了老鼠,李沅湘一拍柴荣肩道:“好厉害啊!”

  柴荣将老鼠扔出屋外,回过首来,正见着李沅湘看向自己。她只穿着一件丝绸中衣,皎皎明月照在身上,更显出曼妙玲珑的身材,那对妩媚的丹凤眼眸在月光之下,如秋水般脉脉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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