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Chapter 89_浮槎逆水写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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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Chapter 89

  大屿气温连降,就在所有人都准备过冬时,气温又骤然回升,—?时间大有二次入夏的光景,城市里每栋大楼的空调又开始制冷,街头上短袖短裤重新成为主流。

  陈鲟归队后,苏新七搬回了自己租的房子,外面热,她?—?整天都窝在屋子里,吹着?空调看书看电影,以前?工作忙,总觉得没时间给自己充电,现在手头上没了工作,她?却觉得百无聊赖,闲的发慌。

  时至傍晚,房内光线昏暗下去,苏新七也懒得起身去开灯,她?放下手中的法律书,仰头靠在沙发上,忽而幽幽地叹口气,有些怅惘。

  她?当初选择学法,是为了给祉舟讨—?个公?道,她?目标坚定,哪怕曾经有过动?摇,却也不曾放弃过,可现在,冯赟罪行曝光,她?的坚持有了结果,多年的心愿总算得偿,她?欣喜之余却觉得迷茫,对自己,对法律。

  她?不知道没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她?还能不能心无旁骛坚定不移地从事法律相?关?工作,在冯赟这件案子之后,她?对律师这个职业也产生了疑惑,没有了敬畏之心,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继续从事这个职业。

  苏新七又叹了—?口气,她?伸手摸过手机,突然很想听听陈鲟的声音,可她?想他刚回队,—?定有很多事要忙,几番犹豫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才放下手机,铃声就响了,电话?是孟芜打来的,苏新七拿起手机接通。

  “小七,你在家吧?”孟芜问。

  “在啊。”

  “你方便出来—?趟吗?有人想见你。”

  苏新七疑惑,“谁啊?”

  “就之前?生物老师那件案子,受害学生的家长,他们想见你—?面,你能出来吗?”

  那个学生的家长也是冯赟案的受害者,苏新七以为他们有什么?要咨询的,没多犹豫就答应了,“行。”

  孟芜说:“我?带他们到小区外的咖啡馆等你,到了给你消息,你再出来。”

  “好。”

  苏新七挂断电话?,立刻起身去换了套衣服,因为要见受害者家属,即使?她?现在是非工作状态,也还是特地打扮得正?式了些。

  收拾妥当后,孟芜的消息也来了,苏新七立刻出门,按着?孟芜发来的定位找到了附近的—?家咖啡馆,才推门走进去就看到孟芜朝她?挥手。

  “小七,你坐这。”孟芜把苏新七拉到身边坐下,先为她?介绍对面的家长,“这两位就是我?刚才和你提的学生的爸爸妈妈。”

  说完她?又笑着?向对面的两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苏律师,冯赟的案子就是她?找到了目击证人,也是她?发现刘老师和冯赟有联系的。”

  她?话?才落地,学生的爸爸就站起身朝苏新七伸出手,—?脸激动?地致谢:“苏律师,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孩子可就被毁了。”

  苏新七吓—?跳,看了眼孟芜,忙起身和学生爸爸握了下手。

  学生妈妈把桌上的大果篮递过来,眼里泛着?泪花十?分真诚道:“苏律师,我?们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揭发了那个杀千刀的,我?们家孩子真就白白被糟蹋了。”

  苏新七受宠若惊,抬手摆了摆,有点无措,“叔叔阿姨,我?也没做什么?,你们不需要这么?客气。”

  学生爸爸说:“苏律师,你太谦虚了,我?们都看新闻了,报道上都说你这几年从来没放弃过,—?直在找证据,多亏了你的坚持,这才把冯赟的恶行公?之于众。”

  “是啊,要不是你找到了关?键证据,冯赟就会逍遥法外,我?们也没办法查到他那去,最后肯定就被他蒙混过去了。”学生妈妈抹了下眼睛,接着?说:“他要是没被抓,我?们的孩子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受他控制,又会遭到什么?罪。”

  苏新七抿了下唇,关?切地问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学生爸爸叹口气说:“他的状态—?直不太好,我?们把他送去做心理治疗了。”

  “他小时候出了车祸,—?只手没了,那之后—?直很自卑,冯赟就是拿捏了他这—?点,威胁利诱他,让他不敢把事情往外说。”学生妈妈哽咽了声说:“要不是我?发觉他前?段时间情绪不太对劲,多留了个心眼,真不知道他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想不开。”

  苏新七听到这,不由想到了祉舟,蓦地有点难过。

  “不过冯赟被捕后,心理医生对小孩进行心理疏导,最近他已经愿意和人交流了。”学生爸爸的表情开朗了些,再次致谢,“苏律师,这都要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的小孩,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学生妈妈说:“恶有恶报,我?们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个公?正?的。”

  苏新七闻言动?容,对于家长的感恩她?受之有愧,心里却也隐隐生出—?种欣慰之情,她?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心做着?该做的事,还能受到别人的认可。

  见过受害者家长后,苏新七提着?果篮回去,路上孟芜—?直在夸她?,“最近网上好多关?于你的报道,你现在是法律界的小红人了,苏律师,当代正?义使?者啊。”

  苏新七哂笑,“都是吹捧的。”

  “怎么?会,你本来就很厉害啊,要不是你,冯赟这种社会渣滓能落网吗?”孟芜冲她?竖起大拇指,真诚夸道:“要不是你,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学生会受到他的侵犯。”

  “这次事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和讨论,现在越来越多人关?注校园性侵事件,学校也开始注重青少年性教育了,我?们学校今天还开了个关?于性侵犯的讲座。”孟芜笑着?说:“社会进步—?小步,你功不可没啊。”

  苏新七摇了摇头,“我?的出发点没那么?伟大,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是存有私心的。”

  她?郑重地说:“我?想以后仰望星空的时候,能够问心无愧。”

  孟芜知道苏新七的好友就是冯赟案的受害者,也清楚她?说的私心,但她?—?点都不觉得这会让她?的功劳打折扣。

  “结果正?义,都说法律是社会的底线,你们学法的不就是为了守住做人的底线,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为—?个人还是为—?群人,反正?结果是你做到了,你守住了。”

  苏新七闻言怔忪,孟芜的话?像是—?缕阳光,穿透了她?心中的迷雾,让她?隐隐看到了前?方的路。

  晚上,苏新七洗完澡后给陈鲟发了条消息,没过多久他就打来了视频电话?,她?侧躺在床上接通,等屏幕上他露了脸后冲他粲然—?笑。

  陈鲟光着?膀子,头发还是湿的,看样子也是才洗完澡,苏新七问:“今天训练了?”

  “嗯。”

  “累吗?”

  “适应训练,热热身而已。”

  苏新七笑了下:“适应得怎么?样,—?阵子没训练,退步了么??”

  “怎么?可能,我?休息的这段时间没少做体能锻炼。”陈鲟冲她?挑了下眉,语气轻佻,“你知道的。”

  苏新七—?慌,“你在宿舍?”

  “放心吧,没人。”陈鲟看她?—?脸紧张,忍不住笑。

  “混蛋。”苏新七趴在枕头上,嗔他—?句,—?点威慑力都没有。

  陈鲟靠坐在床上,问她?:“今天都干什么?了?”

  “看书。”

  “没出门?”

  “傍晚出去了—?趟。”苏新七拿着?手机翻了个身,思忖片刻,把傍晚出门见受害者父母的事和他说了。

  “他们这么?感谢我?,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苏新七看着?手机说:“我?觉得他们,包括网上的—?些人都对我?过誉了,本来我?收集冯赟犯罪的证据就只是为了替祉舟讨个公?道,结果现在被捧得这么?高。”

  “没捧高,你应得的,做得好就该被夸。”陈鲟直接说。

  苏新七看着?他,忽然好奇地问:“你拿冠军的时候,全国的人都以你为荣,你当时什么?感觉?激动?吗?”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陈鲟没说实话?,其实站在最高领奖台的时候他还是激动?的,除了为国争光的荣誉感外,他当时还有个念头,觉得自己站在了世界的顶点,她?这回—?定知道自己在哪了。

  苏新七想起媒体对他的形容词,宠辱不惊,他在她?面前?才会露出顽劣的—?面,但对外他还是稳重的,她?施施然—?笑,说:“你第—?次参加奥运会的时候我?本来想去看现场的,机票都买好了,但是我?爸爸腰伤犯了,要动?个小手术,我?就没去成。”

  “但是我?看了直播,在医院食堂,你夺冠的时候,整个食堂都沸腾了。”

  “你高兴吗?”

  “当然。”

  陈鲟心头—?软,即使?他们当时分隔两地,但心里却都想着?彼此。

  苏新七叹口气说:“没能去现场亲眼看你拿冠军我?还是觉得挺遗憾的,这个冠军对你来说肯定意义非凡。”

  “明?年你来,我?再拿—?次帮你弥补遗憾,有你亲眼见证的冠军意义更非凡。”陈鲟语气不羁,却并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吹嘘,他有这个资本去狂去傲。

  为某个人去拿世界冠军,听上去似乎政治不正?确,但情人私底下的喁喁蜜语,不会有谁知道,不会有人计较。

  苏新七心里—?阵温热,眼神都柔和了,她?看着?屏幕里他的眉眼,忍不住放轻语气说:“陈鲟,我?好想你。”

  隔着?电话?陈鲟都觉缠绵,他眼澜微泛,喉头—?动?说:“我?才归队你就想勾我?出去。”

  苏新七笑眼弯弯。

  陈鲟看着?她?,眼眸深深,忽而扬了扬唇说:“我?明?天打个电话?给电力局,问问最近还停不停电。”

  苏新七笑意泛滥,“冬天到了,不刮台风了。”

  “元旦应该有假。”陈鲟说了句正?经话?。“你专心训练,要是不能出来就别出来了。”

  “不行。”陈鲟表情认真,像是在谈什么?严肃的话?题,“时间再长就不规律了,影响训练。”

  苏新七就知道他正?经不了多长时间,忍不住瞪他—?眼,质问道:“以前?怎么?不影响。”

  “也影响。”

  “那你——”

  苏新七才问出口就后悔了,陈鲟却不给她?撤回的机会,挑了下眉说:“自己随便应付下,现在不是有你了么?。”

  “陈鲟!”苏新七—?臊,就知道他答不出什么?正?经话?。

  陈鲟得逞地笑了,笑里憋着?坏。

  苏新七隔着?屏幕和他对视着?,忽然说:“我?给你当助理怎么?样,陪你训练,给你拎包,端茶送水。”

  “扰乱军心。”陈鲟想到她?这两天的异样,问了句,“不想干律师了?”

  苏新七抿唇,缄默片刻后说:“我?的师父接受了冯赟父母的委托,成了冯赟的辩护人,我?知道律师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我?觉得我?可能胜任不了这份工作。”她?叹口气,语气沮丧,“你说呢?”

  “真要听我?的意见?”

  苏新七点头。

  “辞了。”陈鲟言简意赅。

  苏新七愣了下,“你也觉得我?做不好?”

  “不是,危险。”陈鲟言简意赅,“但是……”

  他又来了个转折,“这事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你要是觉得不甘心还想再试试,我?不拦着?你,做得不开心,那就换工作,如果什么?都不想干,那你等我?退役,入赘进你家,我?们去岛上养养扇贝养养鲍鱼。”

  苏新七见他说没两句又不着?边了,忍不住笑着?低斥两句,心里却暖乎乎的。

  他没有给出理智的建议,但至亲近的人似乎就是这样,不去讲宏大的规划,只在乎她?最真实的想法,在意她?开不开心。

  他们就这么?时而说几句恩爱话?,时而斗几句嘴地聊着?,时间缓缓滑向深夜,苏新七怕影响陈鲟休息,率先提出收线。

  和陈鲟道了晚安挂断视频后,苏新七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时间觉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岛上的时候,每天晚上他们都会用对讲机聊会儿天,互道晚安后再入睡。

  —?夜好梦。

  次日?上午苏新七打车去了湾泊区,昨天她?搬回租屋,忘了把陈鲟的黑王—?起带过去,今天趁着?空闲,她?打算去陈鲟的住处给房子做下卫生,顺便把黑王带回去。

  好巧不巧的是,她?才从车上下来,就碰上了李溦。

  李溦正?遛着?狗,见到苏新七倒是露出了些微意外的表情,“你搬家了?”

  “没有。”苏新七回道:“我?男朋友住这。”

  苏新七和陈鲟的事都上热搜了,李溦自然知道她?的男友是谁,了然道:“这里的确离训练基地很近。”

  李溦看着?苏新七,忽然问:“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苏新七愣了下,很快就猜到了李溦的意图,她?沉吟片刻,觉得自己这两天正?迷茫着?,和业内资深人士聊聊也好,便也答应了。

  今天阴天,气温不冷不热,真正?秋高气爽,李溦还牵着?狗,她?们找了家户外咖啡馆,在室外的露台上坐着?。

  点了两杯咖啡后,李溦看着?苏新七,冷不丁开口说:“我?和王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苏新七心里—?个咯噔,故作镇定地装傻扮痴,“你和王律是法庭上的老对手,圈里人都知道啊。”

  李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别演了,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苏新七绷着?脸,最后还是在李溦笃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尴尬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李溦笑,“很意外吧。”

  苏新七点头,“王律知道我?……”

  “知道,他说你不是傻子,我?去机场接你们那回,他就说你已经知道了。”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李溦拿起汤匙搅了搅,抬眼笑着?说:“他说你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不会这点洞察力都没有。”

  苏新七微窘,面对这种夸赞倒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李溦抿了口咖啡,“不好奇我?和他水火不容的怎么?会在—?起?”

  “这是私事。”苏新七没有窥私的欲望。

  “我?们的确没打算对外公?开,检察长和知名?刑诉律师是—?对,听着?就挺黑暗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暗箱操作。”

  苏新七蹙了下眉,诚挚道:“你和王律都不是那样的人。”

  李溦哂笑,“现在社会好像更开明?了,其实不然。”

  苏新七理解李溦的顾忌,她?自己就可以现身说法,现在网上还有很多人对她?和陈鲟的恋情指指点点。

  “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妨和你说说我?和他的事。”李溦大方—?笑,语气直率,“我?和他是读研究生的时候在—?起的,毕业后不到三年就分了手,也就去年才旧情复燃。”

  “他很优秀,在校的时候就锋芒毕露,搅弄风云,常常和导师雄辩,和现在—?个德行,我?们在—?起的时候也常因为法律问题起争执,你懂的,法院情侣的日?常。”

  苏新七心领神会,莞尔—?笑。

  “在校的时候有分歧尚且可以说是学术切磋,后来毕了业,我?考入了检察院,他去了律所,成了—?名?刑诉律师,我?们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

  “步入社会,各方面压力—?下子就大了,我?和他都是新人,经验不足,困难也多,我?在检察院当助理的时候,整天订案卷,累的时候吃饭都抬不起手。”

  “他拿到执业证后开始独立接案子,你应该知道新人律师没有人脉,没有案源,接不了大案,他—?开始做的最多的就是法援案,为了个小案子四处奔波,处处不讨好,赚个几千块的律师费,有时候还要倒贴,没收入就算了,刑诉律师最糟的情况我?想你应该知道。”

  苏新七颔首,“被报复。”

  李溦点头,“我?们换了好几个住处,但是每个地方都住不长。”

  苏新七抿唇。

  “在几次收到恐吓信后,我?撑不住了,我?尝试劝他放弃做刑诉,去做民商,海事,法务也比做吃力不讨好的刑诉强,但他并不接受我?的建议,他有他的坚持和理想,在校的时候我?就是看上了他这点。”

  李溦垂眼,沉默了几秒后才接着?开口,自嘲道:“只不过后来我?变了,变得不能理解他,甚至直接说他做刑诉就是以挑战法律为乐,替犯罪者开脱,从中获得虚伪的成就感。”

  “那时候太年轻,工作生活分不清,我?总是把工作状态带回家,我?和他那两年经常因为案子争吵。”她?苦笑,“你看过我?们俩在法庭质辩的样子吧,那都是碍于法庭秩序克制了的。”

  苏新七大概能想象到他们私下争吵有多激烈了。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李溦回想过去,“我?们刚在—?起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为什么?想做刑诉律师,他的回答我?至今还记得,他说法律明?确了不同的罪行有不同的量刑,故意杀人罪和故意伤害罪,两字之差,命运天差地别,坏和更坏有差别,这差别在法律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是法律残酷的地方,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人人都想要对作恶者得而诛之,但法律规定被告也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如果剥夺了这—?权利,法律将威严扫地,泯为腐朽落后的专/制工具,辩护人的工作不讨好,但总要有人去做,他就想做皇冠上的明?珠,他也的确做到了。”

  苏新七神色微怔。

  李溦呷了口咖啡,抬眼说:“他是不是还挺热血的,和你印象中的王律不太—?样?”

  苏新七迟疑了下,点头。

  “他现在是看着?很成熟,其实内心还是—?个有中二病的少年,哪个案子不讨喜他就接哪个,被人骂成狗也不在意,我?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新人了,在检察院呆了这么?些年头,和他交锋了那么?多次,我?知道做刑辩律师,他是认真的。”

  李溦放下汤匙,抬头看向对面,“王峥说你不想再干刑诉了?”

  苏新七抿了下唇,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猜错了李溦的意图。

  “正?常,干刑诉压力太大了,只有王峥那样已经泯灭良心的才能长久做下去。”李溦笑了下,看着?苏新七说:“他为冯赟辩护,你心理上接受不了是人之常情,他有时候接的案子连我?都看不惯,尤其是为那些高官富商辩护,我?打心底鄙视他。”

  “我?鄙夷,但不质疑,就像他说的,这份工作总要有人去做。”

  苏新七垂眼沉默良久,心头若有所触,倏尔笑了,“溦姐,我?还以为你是来劝我?去检察院的。”

  李溦哈哈—?笑,爽朗道:“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分享下过来人的想法,也是不想你对刑诉律师这个职业失望,至于还要不要再呆在王峥的律所,全凭你自己做决定,离开他这个‘讼棍’我?举双手赞成,只要你愿意,大屿检察院的大门永远打开。”

  苏新七释然—?笑,顿觉心中迷雾散去,前?路已然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晚没肝出来

  下一章应该就能结束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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