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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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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萧骏驰正擦着一柄剑。

  他原先的佩剑被萧武川要去了,现下这柄是新造的,模样崭新得很。稍一擦拭,便露出寒人的光彩来。可惜的是,这剑到底未沾过血,虽开了刃,还是少了些什么。

  门外傅徽去而复返,拎着一个小坛子进来了,道:“王爷,方才末将遇着了王妃那儿的婢女,说是王妃带了酒来给王爷吃。”

  萧骏驰握着剑柄的手微滞。

  ——姜灵洲主动给他送酒来了?

  她可不是那么小意可人的女子,平时可没少损他。

  他不动声色收起了剑,藏起心底的欣悦来,淡淡道:“搁着吧,我一会儿喝。”

  “可,王爷……”傅徽有些忧心,“您要是饮了酒,就……”

  “王妃难得如此体贴,总不能置之不理,”萧骏驰声音愈发淡然了,“且只喝一两口,应是不碍事的。要不然王妃回头问我这酒是何滋味,我要答不上来,便坏事儿了。”

  老实说,萧骏驰还怀疑那牙尖嘴利的小鸟在这坛子酒里下了辣子胡椒,就等着呛他一下。

  “不然,末将今夜就留在王爷这儿,免得出事儿吧?”傅徽试探问。

  “子善。”萧骏驰压沉了声音,面上有一丝不豫之色,“本王在你眼中,竟如此无能么?还耐不得这一口酒?!”

  傅徽见他好像被戳了痛脚一般,连忙改口道:“那属下这就回去了。”

  他退后了一步,又犹犹豫豫地扭头看着萧骏驰,一副挣扎神色。萧骏驰最受不了他这幅欲回头又不回头的样子,一拍桌子,道:“快回去快回去。本王最烦你这幅磨蹭的样子。”

  傅徽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毛病,遇着事便有些摇摆不定。觉得这也得做,那也得做,犹犹豫豫的难下决断。

  傅徽被萧骏驰一催,便下了决心出去了。

  待傅徽走后,萧骏驰开了酒坛子,嗅了一下,发现这酒不过尔尔,也算不得太呛人。于是,他意思意思着喝了两三口,记了下味道。

  接着,他便披衣出了书房,打算去姜灵洲那儿讨赏。走了没一小段路,他就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知道是酒劲上来了。

  萧骏驰千好万好,只有一点不好,他滴酒不沾,也喝不得酒。

  说什么“佛门戒数不饮酒”,那都是骗骗人的。他打从娘胎里出来便是碰不得酒的,一滴都能晕上好半天。若是喝了一杯,那差不多就该耍起酒疯来了。因而,其他贵介少年涉猎豪饮之时,他都和傅徽一起扮儒雅之士;后来信了佛,干脆直接搬出了佛门九戒的借口来。

  他走到姜灵洲那儿时,已是酒劲上了头。

  “王妃!王妃在吗?”他大着嗓子,砰砰地拍门。

  姜灵洲正在写信,听到这狂躁的声音,只得起身去开门。门一开,萧骏驰便直接扑了过去,逮着姜灵洲的脸一通狂捏,嘴里还说着奇言怪语。

  “王妃生的模样标志,爷看了就欢喜……这小嘴儿小鼻子的,给爷捏捏,是不是画上去的?”

  姜灵洲愣了几秒,看他有些不对劲,问:“王爷,您喝酒了?您不是不沾酒么?”

  “王妃送来的酒,爷哪敢不喝啊?”萧骏驰搂着她,晃瓶子似的把她抱起来颠上颠下,“那酒滋味可真是下品,王妃故意气爷呢?”

  “酒?……王爷放妾下来!”姜灵洲被他颠得难受,忍不住轻轻锤了一下他,“妾没送过酒呀。王爷不是不能饮酒么?”

  “不是王妃?”萧骏驰一阵狐疑。但他晕乎乎的,脑子里的念头便如电光石火一般飘忽,一会儿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低着头,盯着姜灵洲衣摆下露出的绣鞋,露出了笑容来,“王妃这脚真可爱。”

  姜灵洲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家王爷喜欢看她的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便是在床上,他也喜欢托着她的脚掌一阵乱玩。

  萧骏驰喝了酒,就愈发不像话了。他竟一撩衣袍,干脆地跪下来,斜坐在地上,捧起她的脚就放在手心里把玩着。一会儿,还把她的绣鞋脱了甩远,手指头在足弓上描来摹去的。

  “王爷可别闹了。”姜灵洲惦念着还没写完的信,就把自己的脚抽了出来,回到桌案前坐下,重新抄起了笔。可谁知,那家伙竟也跟过来,又噗通在椅子旁坐下了,钻到桌子底下去碰她的脚掌。

  “给爷玩玩。”他拨弄了一下她的脚趾头,笑嘻嘻的。

  姜灵洲握着笔杆子,一张脸又羞又恼。无奈何萧骏驰力气大得很,不让她挣脱。她一缩脚,萧骏驰还故意挠她痒痒。

  姜灵洲试了几次,都不得挣脱,只好随便他去。萧骏驰管自己玩儿,她管自己写信。

  烛火下一派和谐。

  姜灵洲坐得端端正正,面不改色地写信,字迹还极是隽秀;萧骏驰则捧着她的脚尖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他竟然还低头去亲她如嫩豆腐似的脚背。

  “花……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书桌底下的男人,没个王爷模样,开始念起李后主的香艳之词来,“刬袜……步、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姜灵洲写完了信,想歇息了,可萧骏驰还拽着她的脚。她有些没办法了,卯足了劲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又提起地上的绣鞋,塞回萧骏驰的怀里,道:“喏,王爷就捧着这个,聊以慰藉吧。”

  萧骏驰喝懵了,竟真的分不清鞋和脚了。

  他抱着那双绣鞋,深深地吸了一口,道:“真香。”

  姜灵洲:……

  那一刻,她深恨自己没有脚臭,不能熏死这丫。

  次日清晨萧骏驰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抱着一双鞋睡在地上,顿时有些懵。

  昨夜的场景在他脑海里一一回放,他明白,自己着了道了。

  这满王府的人都知道他不喝酒,是谁送的酒,一目了然。

  萧骏驰想到昨夜所作所为,登时倍感丢人。但他不想在姜灵洲面前发火,便把怒气转到了送酒人和梁妃身上。

  他浑浑噩噩地起了床,一面穿着衣服,一面对姜灵洲说:“王妃,我看你也别折腾梁妃送来的那女人了,直接轰出去了事。”

  “王爷想的简单,总得找个由头。”姜灵洲对镜描眉,声音懒懒。

  “找什么由头?”萧骏驰有些不悦,“直接赶出去。”

  姜灵洲应了声好,在心里偷偷嘀咕了句“无情”。

  既然萧骏驰想直接赶人,姜灵洲也不客气了。这日刚用过早膳,她便传了浣月来房里。浣月见是摄政王妃房里的大丫鬟来唤人,以为自己入了王妃的眼,心头一喜,便好生打扮起来。

  浣月穿了一身崭新,又涂脂抹粉,显得娇媚不已,这才去了姜灵洲房里头。

  姜灵洲坐在珠帘后头喝茶,总是冷着脸的兰姑姑侍立一旁。见浣月来了,兰姑姑便开口训道:“铁脚,你可知错?!”

  这一声喝犹如当头棒喝,让浣月立刻蒙了。

  她瑟缩一阵,嗫嚅道:“奴婢不知何错之有……”

  “你冒名王妃婢女,还不知错?”兰姑姑声音又冷了几分。

  浣月立时知道,是昨夜做下的事让王妃知道了。

  “奴婢只是思量着,王爷摄政,应很是辛劳……”她嗫嗫着解释道。

  “还敢狡辩?!”兰姑姑横眉竖目,一张脸凶巴巴的,极是吓人,“梁妃没规矩,带来的人也不懂规矩!前前后后教了你好几日,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兰姑姑一旦凶刻起来,那语气便格外瘆人。浣月不由跪了下来,哀哀地乞求着:“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王妃恕罪。”

  兰姑姑冷哼了一声,道:“我们王妃仁慈,念你是宫里出来的人,便打算给你拾掇点嫁妆,自己挑个如意夫君嫁了。你今日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明两天便走吧。”

  浣月听了,不由懵住。

  若是出了这摄政王府,再去哪儿找这样天大的富贵?

  她是绝不愿出这摄政王府的!

  她立刻匐到地上,恳求道:“奴婢只愿一心服侍王爷、王妃,求王妃娘娘恕罪!”

  兰姑姑听了,知道这浣月还是不死心,立刻又想发作。姜灵洲却抬了手,让兰姑姑先缓一缓。只见姜灵洲搁下了手里的茶盏,慢悠悠道:“浣月姑娘,你说你不想好好地出去嫁人?”

  她语气良善,浣月听了,心里有了一丝希冀。

  “回王妃娘娘,是。”

  “那好,”姜灵洲轻笑一声,道,“你不愿嫁人也好,今夜就发你到教坊司去,跟着那些伎子歌女学学弹琴唱歌,来日也好给人取个乐子。”

  她这轻飘飘一句话,却令浣月惨白了面颊。

  去教坊司,那岂不是落了贱籍?她是等着做凤凰的人,又岂能去那种地方?

  可面前这人是摄政王妃,若是她真要自己去教坊司,那也没法逃。

  浣月抬起头来,见帘后那矜贵女子正低头拨弄着茶盖儿,瞧也没瞧她一眼。若非浣月是梁妃的人,怕是这摄政王妃都不会传她,只会和前两日一样,叫丫鬟和嬷嬷来打发了她。

  “奴婢……”浣月白着脸,颤颤道,“奴婢知错。”

  “自个儿挑吧。”姜灵洲懒得说话,她身旁的白露接上口了,“是好端端地嫁出去,还是去做个贱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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