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师尊不知的罪孽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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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师尊不知的罪孽

  众人顺着视线看去,匍匐在牢笼前的苏夜此刻面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唇颤抖着,并未理会任何人,只一心一意救治着面前不省人事的女孩。

  看着围观的众人不解,云非顺势又问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苏司柔看着自己眼前的丈夫,苦涩道:“我早说过的,他那杀破狼的命格克死了他父母,克死了身边所有人,偏你不信,你非要收留他,如今,真是瞒不住了……”

  “别说了!”

  钟毓秀忍不住呵斥了一声,“你从不过问仙门之事,现在何必这样?回后院去!现在!快走!”

  苏知言也察觉大事不妙,他这女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近些年来总是有那么几天发个疯,自家的事情,自然要关上门自己解决,当着外人的面像什么样子?

  作为父亲,他难得呵斥自己的女儿,神色厌倦道:“一介妇人,又不懂仙门之事,何必出来丢人现眼,还不速速退下!”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会这般说自己,苏司柔忽然感觉,自己立于这天地之间,竟是如此孤独,她为了眼前深爱着自己姐姐的男人,去设计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到头来自己的父亲也不过是将她当作拉拢江南的工具。

  一旦一个女人对全世界感到绝望的时候,她不会顾及太多得失,哪怕疯了,哪怕被埋冤,哪怕被不理解,哪怕再多咒骂,她只想肆意妄为一次。

  她苦笑了几声,带着不惜毁掉一切的念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满堂君子,满堂仙修,满堂披着的人皮。

  一半清醒,一半癫狂道:“你们看到的没错,那个孩子来到钟家的时候,浑身是血,是别人的血,不过六七岁就双手沾满了鲜血,他就是本性如此,本性为恶!”

  回想起刚刚三生石浮现的画面,最后一幕便是那小孩高举巨石,眼看着就要砸向躺了一地的难民。

  很显然,他想要杀了他们。

  苏司柔已然癫狂,怒目瞪着苏夜,“是他!哈哈,是他……就是他,当年那个孩子就是他!”

  苏夜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几乎将全身的灵力都灌入叶上珠体内,叶上珠依旧昏迷着,可脸色已经红润了很多,就连原本不可能愈合的鞭伤都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

  灼灼目光全都投在他身上,他抬起汗津津的脸,斜睨了一眼在场众人。

  他们像是被吓到了,靠的近的几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目光惊恐。

  因那原本温润的青年突然抬起头,双眼因为使尽全力替叶上珠疗伤,而满目猩红,脸色苍白,衬地双眸更是狰狞。

  活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令人生畏!

  尽管苏夜什么也没做,只是掀起眼眸看了他们一眼,嘴唇翕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是他太疲惫了,也很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力气再说什么。

  那段原本早就被他自己刻意隐藏的回忆,就这么坦然暴露在众人面前,他曾强迫自己去遗忘过,可是他们却又这么残忍地撕开。

  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姨父,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额头上滴落的汗珠顺着眉毛滚淌在睫毛上,又渗入眼睛里。

  视线有些模糊,那些人他看不太清了,觉得每一个都不成人形。

  他好像听见了谁在为他开脱。

  “各位不可听信一面之词。”一直旁观的上官卿站了出来,他有些着急,“这位夫人看起来神志不清,应激之言怎可相信,更何况苏仙君是辰巳仙尊的徒弟,这么多年一心向善,跟着他的师尊解救众生,怎么可能是……”

  有人打断了上官卿的话,“可三生石搜出的神识回忆又怎么解释?”

  “是啊,他高举起石头难道是好玩?明明就是要杀人,更何况苏夫人说了,他当年来到江南的时候,浑身是血,那些血作何解释?”

  上官卿着急了,“三生石就那么可信吗?这么多年苏仙君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们看不明白吗?”

  云频插话道:“看不明白?哼,上官城主莫非是被这刽子手蛊惑了?我觉得苏夫人说的有理,她作为苏夜的姨母怎么可能陷害自己的侄子?在来涿光山之前,这位苏小公子的斑斑劣迹有多少人不知道?”

  另一个涿光山的弟子道:“自然知晓,这苏夜来涿光之前,可谓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吧?说不定还是个街霸恶棍,这样的人怎配修仙?”

  “是啊,也不知是怎么蛊惑了辰巳仙尊,才见一面就收他为徒,还是唯一的徒弟,要我说,明明云频师兄更……”

  云频蹙眉瞥了那弟子一眼,那弟子把下半句话吞了下去。

  由于山主石决明走出前厅后,不再管此事,那些一心向着云频的弟子自然帮着云频说话,这下倒好,两个仙门,一个是自家人,正在指控苏夜,另一个是师门,也在落井下石。

  苏夜彻底孤立无援了。

  可他并没那么在意,他只想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江南钟家的前厅很大,可是来的仙门众人也很多,唯独中间的牢笼周围空荡荡的,只有苏夜趴伏在那里,其余人要么是厌恶,要么是畏惧,没有人靠近中央,都挤着自家仙长往后缩。

  上官卿真的急了,他是唯一一个敢走过去的,云淡站在他旁边,本来想劝阻,可是上官卿根本没有理会。

  他拍了拍苏夜的肩膀,皱着眉头,急得跳脚道:“你别不说话啊,你解释解释啊!”

  苏夜沉默了很久。

  “……谢谢。”

  苏夜抬头看着上官卿,绽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笑靥浅浅,梨窝淡淡,但他依旧没打算解释。

  苏夜垂眸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上官卿手指一颤,收回了搁在苏夜肩膀上的手,而四周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伴随着苏司柔诡秘又放肆癫狂的冷笑。

  而一直不知如何是好的钟毓秀濒临崩溃,作为一家之主的大男人几乎快哭了出来,他喉咙胀痛,跺脚道:“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啊!你发什么疯!你……”

  “对不起。”苏夜垂着头,很安静,很坦然,“我原以为我已经忘了,可有些事情即使过去再久,却也改变不了过去,事实就是事实。”

  接下来,他的话就像是轮番的轰炸,震惊了众人,也满足了众人的欲望。

  “我当年确实品行不佳,流连秦楼楚馆,可我不想再那样下去了,有了……有了师尊之后,我没有再那样了。”

  “我当年确实浑身是血,来到钟家,那些血都是别人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颅。

  厅外湛蓝的天空已经被这些攒动的人头挡了个严严实实,他眼中闪烁过一抹血丝,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要是把这些头都砍掉就好了,就不会挡住他看蓝天了,也不会挡住阳光照在他身上了。

  他……怎么会这么想?

  他被自己吓到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他痛苦地阖上双眸,将那点嗜血的念头深深压了下去。

  “确实是我做的,我听从母亲的遗言,赶来江南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遭遇饥荒的村子,村中百姓易子而食,可终归都是骨肉,于心不忍,看上了我这个误入的外乡人,就准备……将我烹煮分食……”

  苏夜的话说的很平静,时隔多年,他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当年的噩梦。

  他的一番话让有的人开始于心不忍了,稚子无辜啊,谁能知道他当年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足够毁掉一个孩子的经历,可他并没有疯掉,反而茁壮成长,成了一个修为强大的仙君。

  有人恻隐,但依旧有人道:“那不是你杀人的借口!”

  “正当防卫怎么算杀人?难道坐以待毙吗?”上官卿维护道。

  云频嗤笑一声,讪然道:“刚刚大家也看见了,那些村民都被那女妖伤到昏迷不醒,不可能再举起屠刀,可苏师弟怎么做的?”

  “他原本可以就此离开,那时他衣服上并没有溅上血污,但他又回来了,带着凶器回来了……”

  此言一出,原本同情的部分人,也开始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那些人是我折返回来,杀了的。”苏夜并不否认,他甚至平静地不像在说杀人,“所以,叶上珠双手并没有沾染人血,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不关她的事。”

  苏夜也是现在才知道,当年救他一命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躺在牢笼中,浑身是伤,喊着他“哥哥”的女孩。

  她曾在他生死存亡的关头救了他,这么多年只字未提。

  她宁愿担负下杀人恶魔的罪名,被正道处以极刑,也不愿意暴露他当年的事情,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强行掐断了三生石的审讯。

  他救不了当年的小叶子,可他现在可以选择救下眼前无辜的叶上珠。

  “所以……”

  苏夜抬起头,几乎是今生唯一一次露出恳切、恳求的目光,“放过她吧,她是无辜的,那个杀人恶魔是我,你们要杀要罚的人本就是我……”

  “夜儿……”

  钟毓秀已然老泪纵横,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当年他看着浑身是血的小孩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他不愿意猜测,不愿意多想,只想照顾好这个受尽磨难的孩子。

  现如今,他却护不住了……

  苏夜不忍看他姨父这般模样,他低下头,言辞恳切,“姨父,帮我护好她,护好我妹妹……”

  云非打断道:“这件事,江南钟家还有什么话说吗?”

  苏知言抢道:“我苏知言没有这么一个嗜血杀人的外孙,江南钟家也没有这么一个不肖的公子。”

  三言两语,就这么撇清了关系。

  众人表面上不说话,心里却都在想:这真的是亲外孙吗?

  云非眯起眼睛,又道:“那涿光山呢?”

  趁着山主不在,在场也没一个压得住场子的长老,云频异常配合,开口道:“没有长辈在,我们这些小辈无话可说。”

  很好!

  家门和师门都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这一下,彻底将苏夜抛开了。

  云淡突然站出来,“我又想起一件事,各位可还记得江南禁制,传闻只有妖魔可以进出,没有人可以随意进去,上官城主是依靠上古神器不归砚,才能带人进入,这苏夜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上官卿急了,怒道:“他师尊可以进去,他也能进去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就是另有法门,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云淡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看了一眼自家师尊云非,还是咬牙道:“他和仙尊怎么能比?仙尊半步成圣,能进出不奇怪,他苏夜不过是一个修仙才几年的凡人罢了!”

  要是在苏夜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之前,他们对这件事只会将信将疑,可现在不一样,苏夜已经披上了杀人恶魔的皮囊。

  多一桩,少一桩又能怎样,只要他是恶的,那所有恶事都有可能是他做的。

  更何况,他那时才多大啊,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本性能坏到哪儿去?

  却杀人不眨眼,可见这具壳子里住的怕不是个妖魔!

  那么随意进出禁制也能解释得通了。

  苏知言一直不说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夜的身世,是他那令家门蒙羞的大女儿和一个……那样的人生下的孽种……

  他此刻只想撇清关系,甚至不惜动用灵力和本命法器将钟毓秀困在原地,让他什么也做不了。

  上官卿沉默良久,忽然沉声开口:“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辨别出他是否是妖邪?”

  他说完这话,忽然转头,双手摁着苏夜的肩膀,认真道:“苏仙君,你别怕,你不是妖邪,定然不会被查出什么!”

  上官卿的眼眸很干净,可那褐色的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让人看不明白。

  苏夜沉默了,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觉得上官卿有些奇怪,但他依旧没有抗拒,毕竟已经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多一桩罪少一桩罪,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若他们真的在他死前,可以查出自己的生父是谁,他也算是了却了一桩憾事。

  雪朗缓缓走出,开口道:“我悯苍塔的三生石可轮回溯源,任何前因都逃脱不开,是否是妖邪,自然也能验的出来,只是……要劳烦苏仙君跟着走一趟了。”

  没有人说话,就连一直紧逼不让的云非都没有异议,那就是都同意了。

  忽然感觉轻松了不少,苏夜开口吐出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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