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师尊愿与我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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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师尊愿与我

  “让我看看,你的血到底是有多脏!”

  雪朗授意之下,三生石发出极盛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塔内。

  只觉得浑身失力,心头血顺着灵脉,透过手掌,渗入三生石中,丝丝缕缕的鲜红被吸入……

  原本囚困在石内,那些罪大恶极的邪恶灵魂猛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然后人形的魂魄散发出烧焦了一般的黑烟。

  那本来把玩在雪朗手中,鸡蛋大小的三生石倏然坠地,他惊谔不已,一瞬间的恐慌一闪即逝,接着,他忽然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渐渐变成了失控的狂喜,雪睫下的眼眸甚至噙着激动而渗出的水雾。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神血,这片大陆上觉岸还有这么纯澈的神血!”

  一直默默旁观的雪忘尘也被吓住了,他捡起鸡蛋大小的三生石,担忧地扶住自家塔主,皱着眉头,“塔主……”

  这么一下,塔中众人忽然想明白了。

  神血,是这世上最纯澈的血液,带着神性,普通的花草土壤哪里承受得住神血的灌溉?只需一滴,便能滋润万千,可那血就那么毫不记数地一头灌下。

  三生石中被囚困的灵魂多是穷凶极恶之辈,骨子里就是脏污的,自然承受不住神血的洗礼。

  摇摇看去,那三生石居然也要裂开了,就连浸淫人间多年的神器都承受不住,这血该是有多纯粹。

  忽然就明白过来,苏夜的母亲为何要每月给他换掉半身血,来冲淡这神裔血脉,月盈之时,若不是那么处理,苏夜早就被什么妖魔鬼怪给当作补药吞噬掉了,哪里还有机会长大?

  雪朗兴奋起来,睁圆了双目,原本淡泊世事,极为神性的长相,在此刻却恍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魔,那一身的神性都是伪的,都是假的!

  是靠神裔之血堆砌出来的……

  知道一切的雪忘尘,只觉得心口抽搐,强忍着骨子里的不适。

  三生石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一道不轻不重的裂纹就这么豁然延伸开来。

  雪忘尘一惊,猛地开口,“塔主!赶紧让他松手,三生石快撑不住了!”

  雪朗恍若初醒,他神色惊恐了一瞬,疯魔般念叨着:“对对对,让他松手。”

  旋即,又变得兴奋起来。

  雪朗伸手一挥衣袖,苏夜的手掌终于脱离了三生石的桎梏,三生石恢复如常,裂痕依旧,苏夜颓然倒地,面色苍白地喘着粗气,一时间信息太多,他消化不来。

  原来,真的是神裔啊……

  隐约间,苏夜好像记起来,几年前,他好像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但是他没在意过,加上神裔被修仙界当作药材、食材,并不是多么光荣的事情,他不愿意成为什么让人垂涎的神裔血脉,倒宁愿自己是个妖,是个魔,是个让人畏惧的存在。

  雪朗像是在垂涎什么美味珍馐一样,蹲在苏夜面前,伸手轻抚着苏夜的脸颊,甚至抬起他的掌心,轻舔了一口苏夜手上残留的血珠,苏夜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雪朗一脸痴迷地看着他。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苏夜嫌恶极了,恨不得暴走跳起,可惜浑身绵软,没有力气。

  那些悯苍塔的弟子,包括雪忘尘,都只敢低着头,一声不吭,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苏夜皱着眉头,唾骂道:“你有病吧!”

  雪朗没有生气,脸上依旧痴迷,他哼哼唧唧道:“……是啊,病得不轻。”而后,眼中深邃了片刻,玩味道:“只有你能治,你是我最好的良药。”

  “…………”

  不知是不是被雪朗的话恶心到了,苏夜半天没缓过来。

  雪朗那股痴迷劲来的快,散的也快,他站起来,抚平了自己褶皱的衣角,状若无恙道:“忘尘,安排。”

  雪忘尘浑身一颤,他自然知道塔主的话指的是什么……

  脑中迅速酝酿起对策,什么恐有不妥,毕竟是辰巳仙尊的徒弟,什么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送来的悯苍塔,万一别人问起来……

  可他的设想,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疯魔了的塔主抢了话。

  “直接放血,的确浪费了点,这么纯粹的神血,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似乎皱着眉头思考了会儿,不一会儿,便豁然开朗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忘尘,你直接将他送到我寝殿中去吧。”

  雪忘尘:“…………”

  苏夜:“…………???”

  ·

  悯苍塔既然能关押妖魔和穷凶极恶之徒,自然注定了若非邀请,生人勿入。

  那一日的闹剧过后,八大仙门和九州百城的人都散了,谁也没料到这穷凶极恶之徒竟是涿光仙山的弟子,江南钟家的表公子,甚至是一直缄默的阳明山苏掌门的外孙。

  他们几乎是被那不识礼数的钟家少主赶出来的,那些议论被隔绝在钟府门外,眼见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众人便都回了自家仙山和城池,继续抵御从禁制中逃出的妖魔。

  钟续不顾外公阻挠,将一众人推出大门,闩上门拴后,浑身还是气得发抖。

  “我表弟才不是什么邪佞!这些人放着真正的妖魔不抓,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苏知言摆出长辈的谱,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目无尊长,那些掌门怎么说都是你长辈。”

  这位名义上的外公,很少来钟家,钟续是没什么感情的,以前的他可能会囿于礼教束缚,还会恭敬待之,可现在,他确实没那个心情。

  他没有理会还在前厅的几人,扫了眼还残留在地上的血污,只觉得心脏抽痛,他脸色臭的很,旁若无人地快步走去后院。

  苏知言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呷了口茶:“这孩子,越来越没礼数了,他以前可不这样,果然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直沉思的钟毓秀忽然开口,“敢问岳父,何为朱,何为墨?”

  苏知言连忙摆手,“我没说江南不好,也不是说涿光山不对,续儿这孩子跟着他那位淡泊世事的师尊学学多好啊,潜心修行,厚积薄发,管这些麻烦做什么?”

  钟毓秀脸色又黑了一些,“岳父是觉得……夜儿算是麻烦?还是说,他在你眼里是那个‘墨’?”

  “那可不是!”

  苏知言嗤笑一声,“我苏知言从未承认过这个外孙,他母亲叛离阳明山后就不再是我女儿了,他那父亲也是个大麻烦,如今他就是个小麻烦,毓秀,我劝你莫要再管此事了,将自己的檐上雪扫干净吧,否则,屋檐要塌了。”

  苏知言又道:“对了,那个妖女,你打算怎么处理?”

  “岳父想要做什么?”

  “她留着是个祸害,是个麻烦,你若不忍心,便将她交与我吧。”

  钟毓秀冷声道:“岳父一向懒得管这些是非,生怕惹火烧身,如今怎么……莫不是那丫头身上有什么你想得到的东西?”

  苏知言忽然笑了,像个长辈般温和,语气却带着商人般的算计。

  “你我是一家人,得了什么好处我还能亏待你不成,我如今就司柔这么一个女儿,百年之后,这一切还不都是我那好外孙,你那好儿子的?”

  “江南不足富庶,钟家也不算大,但一个儿子,我还是养得起的,就不劳岳父操心了。”

  钟毓秀深吸一口气,甩袖离开。

  自觉已然无法沟通,懒得再说什么,自然,他也不会真的听信自己岳父的话,毕竟,江南钟家的家主是他钟毓秀!

  另一边,钟续当时被叶上珠的症状吓傻了,没了主意,才去找苏夜,他在后院守着白若一等了很久很久,后院距离前院不近,等他收到小厮从前院传来的消息时,前厅的争议已经结束了。

  再也无力回天,他面对的是浑身是伤,被留下的叶上珠。他当时一心担忧叶上珠,匆匆将她带回后院救治,只慌忙间与苏夜擦肩一瞥。

  如今想来,他的表弟那时候的眼神有些古怪,面色也难看的厉害。

  等到他回过神,再去前厅,便瞧不见他那表弟了,询问之下,才知人已经被悯苍塔带走,苏夜卷入了十多年前的一桩命案里,需要带去审讯,具体是什么,在场那些人一个也不肯告诉他。

  就连他的父亲,也将他当作一个稚嫩的孩童,什么事情都不与他商量,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是悯苍塔啊!那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吗?

  他一气之下将那些七嘴八舌,折辱自己表弟的人笼统赶出了钟家,而他的父亲,并没有阻拦他,甚至可以说是默许。

  他探查过了,叶上珠体内的灵力很稳固,已经将她重伤治愈的差不多了,那灵力是如此的雄浑磅礴,毫不记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叶上珠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浑身的伤口也被丫鬟涂好了伤药,沉睡的呼吸也是均匀的。

  钟续对一旁的丫鬟道:“一定守好她,若有什么事情,立马差人来通知我!”

  丫鬟点了点头,但钟续还是不放心,皱眉道:“谁来都不让靠近,包括我父亲、母亲,还有……阳明山那位掌门,明白吗?”

  “奴明白,少主放心。”

  钟续这才舒了一口气,愁绪又染上眉头。

  他快步走到苏夜曾经住过的那间小院,刚推开院门,就看见一袭白衣墨发的仙尊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神色平静地品茗着茶水。

  钟家是没有冷茶的,钟家也没人爱喝,但那茶水没有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已放凉了。

  “你是?”

  白若一看见钟续,有些意外,蹙眉想了会儿,记忆里这人应当是与苏夜相识的,松下了心,便看着他,开口道:“是他泡的茶,要喝吗?”

  “…………”

  钟续没有接过杯子,他看着茶杯里浮现的碎渣,也不知这茶水都放了多久了,白若一那么一个对茶水极其讲究的人,怎么还喝着剩茶?

  “……仙尊。”钟续也看出了白若一不对劲,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但钟续现在没心思问原因。

  想了想,钟续还是咬牙开口道:“仙尊,苏夜他……”

  苏夜他已经被抓走了,是抓去了悯苍塔!

  等待他的是审判!

  到时候,孰是孰非,谁黑谁白,就是人家悯苍塔一张嘴的事情,说得清楚的都变成说不清楚的了!

  你怎么还能在这里品茶悠哉呢?

  那是你的徒弟!你不去救他吗?

  你怎么忍心……

  他一直都将你当作最亲近的人啊!

  这些话,钟续一句都没说出来,仔细想想也是,白若一不过是苏夜的师尊罢了,他自己还是苏夜的表哥呢,这钟家还唤苏夜一声表少爷呢,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去管他,那白若一不过是作为他的师尊,又有什么义务……

  内心的一番斗争,几乎使钟续感到了绝望,他做不出来挟义图报的事情,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心想:罢了,他们都不管他没关系,表哥会管的。

  白若一看着愣在眼前的青年,有些困惑道:“有事吗?”

  “……没。”

  正要转身离开,白若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都知道,我没有去管,是因为,他若是一辈子都被我干涉,就没机会作出自己的选择了,那他一辈子都长不大。”

  钟续自然知道白若一说的很有理,但他忍不住,也憋不住了,泪水决堤,是苦的,是涩的,苦不堪言,喉咙胀痛,哽咽着将话吐了出来。

  “可那是悯苍塔!那是悯苍塔啊!他被当成了妖魔鬼怪关了进去,是有多屈辱……”

  仔细想来,他那表弟这辈子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即使后来生活富裕了,可精神上的冲击和折磨源源不断,那些人背地里是怎么编排他,是怎么嘲笑他的,甚至自己作为他的表哥,也用那种粗鄙的话羞辱过他。

  可苏夜呢,他总是嘻嘻哈哈一笑置之。

  后来,钟续就真的分不清了,他真的弄不明白苏夜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意图在旁人扎伤他之前,他先将自己刺痛,习惯了疼痛就不会觉得多痛了……

  也不知是不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产生了幻觉,钟续竟看到白若一忽然笑了,他侧脸仰头,看着一碧如洗的苍穹,一点也不像钟续认知中的那个清冷绝尘的冷冽仙尊,竟有了些烟火气,像是活生生被拽落了云端。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不能包庇私藏,但至少,我可以和他共同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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