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师尊生气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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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师尊生气

  听见门阖上,白若一才重重的喘了口气,又将被子拽起来,捂住自己的脸,他身体还虚着,并未懊恼羞愧太久,胡思乱想着便又睡着了。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再醒来时,苏夜已经端着汤药走来。

  “师尊应该是太累了,犯了湿热之症,喝了药再好好睡一觉,捂出了汗,就会好的。”他解释地极其自然,让人不会乱想,如果忽略苏夜僵硬的动作的话。

  白若一也没胆子拆穿,一把接过药碗,便囫囵咽下,苦涩从喉咙蔓延开,直冲向鼻腔,忍不住咳嗽。

  苏夜连忙拍了几下后背,有些无奈道:“师尊怎么这么急。”

  白若一的恼火还未来得及发作,一杯冷茶便递了过来,“师尊漱漱口。”

  他的小徒弟倒是越来越会伺候人了,若是那个时候白若一没醒,不晓得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献殷勤,恐怕真要感动许久。

  白若一没说话,任由苏夜伺候着,喝完茶水,喉咙的苦涩才压了下去,又翻了个身,继续捂着被子佯装睡着。

  苏夜知道他没睡,沉默了会儿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四日了,神农草我昨日已经炼成了丹药,等师尊好些了,再服下,过两天我们回了九州,先去将神魔井下的……那具尸身毁了吧。”

  “不行。”捂着被子佯装睡着的人未动,却冷冷开口拒绝。

  “师尊不用再守着……以前的我了,我现在活生生站在你旁边,活蹦乱跳的,以前的就让他过去吧。”苏夜语气温和,淡淡劝慰着。

  白若一却像是忽然炸毛的猫,猛的弹起,却扯动了某处隐秘的伤口,面色有些难看,但态度更加决绝。

  “我说不行就不行,此事不必再说。”

  苏夜撇了撇嘴,沉思了会儿。

  若是放在以前,苏夜肯定要醋的,他会觉得白若一惦念的是两百年前那个魔君,自己可能只是一个替代品罢了。但现在,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师尊这么激动的原因。

  前世的尸身内封印了五阴炽盛之毒,若是尸身毁了,那毒没了容器,便会寻着主人的灵魂,再次投入到如今的苏夜身躯内。

  两百年前的记忆虽然零碎,但苏夜琢磨着,能拼凑出一个大概,两百年前的魔君从一个天之骄子堕成了人人喊杀的魔头,其中原因耐人寻味。

  看白若一这个反应,苏夜更加笃定,堕魔一事与五阴炽盛之毒有关。

  苏夜也不知道,若是真毁了前世的尸身,五阴炽盛袭来的时候,他到底能不能抵挡住,能不能还保持初心,不伤害白若一。

  但他愿意赌一把,只因为,白若一若是再用灵脉护着那具尸身,迟早要枯竭,神农草也无济于事。

  挨近床榻,苏夜握住白若一的手,柔和道:“师尊相信我一次,我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再堕魔,就算真堕魔了,师尊就将我关起来好不好?”

  白若一面色更加难堪,他抽回了手,不去看苏夜,声音冷冽道:“我是你师尊,做什么决定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

  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不知道骗了苏夜多少次,明明是在关心他,却说地那般伤人,以前的苏夜定是不屑的,说不定一气之下就跑了,跑去找别人的师尊诉苦,任由自己伤了他的心,可现在不会了。

  因为,他懂他了。

  “师尊……我也……不完全只是你的徒弟啊。”

  他这话说的更加气人,白若一一时语塞,指着苏夜“你”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越发奇怪了,师不师、徒不徒。

  这关系是不是被弄脏了,只是现在才弄脏的吗?

  白若一知道,这不完全怪苏夜,他自己原来也已经肖想了自己徒弟许久了。

  懊恼极了。

  苏夜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那若隐若现的洁白冰绡缠绕着,白若一才发现自己手腕上也有一段,与苏夜相连。

  苏夜道:“我擅自用冰绦结了个相思契,你为主契,我为仆契,若有一日,我真控制不住自己了,师尊就用这个将我关起来吧。”

  相思契,白若一是知道的,这是琼楼玉宇的术法,结契之人,一为主,一为仆,能逾越实力悬殊,越阶将被拴了仆契的人控制住,被种了仆契的人只能听从命令,不得反抗。但是九州大陆上,很少有人愿意被这样的契约种上,那意味着完全丧失自由,从生到死,哪怕是化成灰都要听从主契的命令。

  “解开!”

  白若一恼了,他自己曾经被苏夜囚禁在昆仑神殿,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最清楚,他又怎么可能让苏夜也被自己这样束缚住?

  “解不了,钥匙我吞了,师尊难道要给我开膛破肚,将钥匙掏出来吗?”他语气轻松,无赖的很。

  白若一气急了,猛的掀开被子,就往外面跑。

  远远听见身后的人追来,喊着:“师尊,去哪啊?”

  他加快了步伐,将身后跟着的人甩开,他需要冷静冷静,一个人冷静,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小徒弟从不是个愿意分析问题,擅长思考的人,苏夜其实很聪明,但他很懒,对于不在意的事情懒得想,懒得做,但若是认真起来,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

  想起两百年前那些事情,白若一就觉得灵魂觳觫,冷汗涔涔。

  他宁愿苏夜一直懒惰下去,不要修仙了,自保能力不重要,他护着他就好了,护一辈子,等到自己即将身陨的时候,再编织一个小世界,将苏夜藏进去,任谁也找不到。

  可现在,苏夜这个样子,已经与前世他即将离开师门的模样重叠起来。

  风雨欲来。

  白若一只是盲目地往外走,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嫩草挠着脚心,有些痒意,他才发现自己跑得太急了,并未穿鞋。

  他何曾这么狼狈过?

  只在这小徒弟身上浪费了那些情绪,每一次,他都让他难以自持,或气恼、或情动、或狼狈、或伤心。

  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回去的路早就找不到了,他只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走上了热闹的集市。

  路过一家成衣店,他踏入,找店家拿了一双鞋,付钱时,店家却拒绝了银两。

  “这位公子,我们这儿都是以物换物的,你给我这银块,我也用不上啊。”

  店家忽然盯上了白若一发髻上,别着的那块精致的双燕翻飞银丝缠玉扣,“要不你用这个跟我换吧?做工挺精致的。”

  白若一捂住发扣,愣了一下便摇头拒绝了,有些尴尬,准备将鞋脱下,不买了。

  却被一双手摁住,眼前的黑衣青年半跪着,手扶着他的脚踝,又将他的脚塞入鞋中,然后从冰绦中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块绣工精致的手帕,递给店家。

  店家啧啧赞叹绣帕的精致,用色的玄妙,欣然同意了。

  白若一眨了眨眼睛,微怔了半晌,穿上鞋转身就又跑开了,并不理会苏夜。

  苏夜跟在后面,错开小半步,默着,没说话。

  其实从前在秦楼楚馆浸·淫多年,说上一些讨人喜欢的话,于他而言并不难,但那些富有技巧性的甜言蜜语并不真诚,面对白若一,苏夜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白若一心里烦躁的很,脚下的靴子很绵软,走起路来也快,几个巷口转弯后,便将苏夜甩开了,他舒了口气,变得漫无目的起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进入不死城的那个街道,街上一贯做生意的人那日是见过白若一的,一眼就瞧见后,他们友好地同他打招呼。

  白若一没体会过这样的热情,他又不好冷着脸,便僵硬着回以礼貌。

  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女人笑着递出了一小瓶佳酿,白若一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可以置换的东西。

  那女人笑道:“不必客气,送你的,你生的这样好看,我欣赏了这么久,这便算报酬了。”

  白若一微微一怔,显然是被这里淳朴的热情惊到了。

  那女人又问:“哎?你道侣没同你一起出来啊?”

  “道……道侣?”

  “对啊,那日你们同来的,手挽着手,这般亲密,不是道侣是什么?”

  白若一略有些慌乱,垂下眼睫,死死盯着手中的瓷瓶,想将其放回去,想没来过这条街,想没见过这个女人,想没被问出这般尴尬的话。

  “闹矛盾了?”

  “他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忽然安静。

  白若一淡淡道:“他不是我道侣,我没有道侣,他是我徒弟,我是他师尊。”

  不死城没有师尊和徒弟这样的关系,只有书塾内的启蒙先生,女人不太清楚师尊和徒弟究竟是何种关系,但她凭借着本能也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虽只是那日的惊鸿一瞥,也能看得懂他们彼此眼中都有对方。

  这样相互在意对方的人,不是道侣是什么?

  女人笑道:“我不懂什么是师尊,什么是徒弟,应该也是彼此很重要的关系吧?但是啊,你们从外面来到这里,应当是九死一生了,生死都拆不散的,当然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了。”

  听着女人说的话,白若一却想着,自己迟早要回到九州大陆,那里与这里不同。

  “谢谢你……但,在我们那里,师尊与徒弟是不能在一起的,会被视为大逆不道,有悖伦常。”

  女人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只爽朗笑道:“别的我不懂,但在我们这里,大家活着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从来没人有闲心管别家的长短。你们那么般配,又彼此喜欢,在一起便在一起了呗,管别人怎么想干嘛?”

  喜欢就在一起?

  就这么简单吗?

  白若一也不晓得自己何时离开的这条长街,他又踱到了郊外。

  绿茵遍布,蝶舞虫鸣,这座不死城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美丽到不真实,无论是那样令人艳羡的生活方式,还是这样轻松漂亮的环境,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他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而苏夜是。

  他心中矛盾极了,明明知道将苏夜独自留下,才是对他最好的,可又忍受不了离开苏夜后千万年的孤寂。

  看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冰绡,他是不是可以操控相思契,强迫苏夜留在此处?

  太乱了,每一次的思考,都觉得心脏被扎地生疼。

  他捻着刚刚那女人送他的瓷瓶,拔开塞子,嗅了嗅,果香扑鼻,应该是果汁之类的饮品,倒是白若一不排斥的味道。

  有些渴了,他便小酌了几口。

  入口是果香,却不料流入喉咙后,火辣辣的刺激涌了上来,这不是什么果汁,是果酒。

  白若一酒量并不好,他不会放任自己醉酒,这样对危险没有预判,很容易被动,于是他平时也不喝酒,独爱冷茶,但此刻却觉得这一瓶酒酿入喉后,脑袋里都是轻飘飘的,浑身倒是出奇的舒适。

  倚靠在一颗树下,坐在草地上,他放任自己半醉。

  想起这一世,刚遇到苏夜的时候,他便醉了,那时是因为庆幸自己又遇上了等待了两百年的小徒弟,他实在太开心了,忍不住多饮了两杯,便醉了。

  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被苏夜拥在怀里,就这么睡了一夜,他甚至欲盖弥彰地故作生气,惩罚了苏夜。

  想起来,不由觉得好笑,原来那些喜欢从一开始就存在了,只是他不承认。

  半醒半醉间,视线都模糊了,他好像看见一个人靠近了,身上是他最为熟悉的气息,莫名让人放心,生不出半分警惕。

  所谓酒后吐真言,大概就是脑子迷糊的时候,选择抛弃一切理性思考,只遵从本能,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我……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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