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师尊,都三个多月了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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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0 章 师尊,都三个多月了

  杜衡打破了寂静。

  “仙尊不在的这段时间,天下九处禁制破裂了五处,华山这边没有仙门驻守,山主特命我们来此帮衬,但没想到这里除了还有一些逃窜的妖魔之外,禁制已经被修补上了,是仙尊做的吧?”

  白若一不置可否,但杜衡心中笃定是他做的,这世上能轻易修补禁制的人,除了仙尊还能有谁?

  “现在……情况如何了?”白若一问。

  石羽涅还沉浸在以为苏夜死了的痛苦中,红着眼眶,木讷立在一旁,杜衡此人要冷静地多,他身为涿光山的大师兄,师承石山主,足够冷静也足够理性。

  杜衡道:“绫罗城还好,幸亏不葬谷及时赶去了。云缈山的禁制有云缈的修士驻守,及早遏制了,问题不算太严重,盘麟城那边,各个仙门都派人去驰援了,但到的时候太晚了,损失还是很大。”

  盘麟城是百城之首,也是整个九州最富庶的城池,但终究鲜有修士,盛世之下极盛,乱世之中却难以安身立命。

  但按理说城主千金与苍梧山主喜结连理,两者距离又不算远,这苍梧山主于私,不顾念夫妻之情,于公,不顾苍生大义。

  若说是摇光死后,君栖迟一直浑浑噩噩,对什么事不管不顾,成了个废人,也还说得过去。

  可偏偏禁制破裂的第一时间,他就有条不紊地开启了护山大阵,不仅保住了自己门派的弟子,并且拯救了周边除盘麟城外的数个城池和村落。

  气得姜钰蔓咬碎了一口银牙,要上山找这个接发丈夫讨个说法,曾经的山主夫人,却连山门都进不去。

  事情愈发荒唐起来。

  知道一点儿内情的人,开始猜测,君栖迟此举怕不是因摇光的死,而蓄意报复姜钰蔓,让那耀武扬威的天下首富盘麟城杀杀威风。

  作为百城之首,盘麟城傲惯了,太平盛世下得罪了不少人,遇此大难,曾经受辱过的修士和城主纷纷借口自家都忙不过来了,实在无力支援。

  “诸位,整个九州是一体的,若是任由盘麟城的禁制破裂,那些肆虐的妖魔吃干净了盘麟城的人,接下来会不会就是周边的城池?是苍梧山,还是合宜城?这已经不是门派之间的恩怨了……”

  石决明的一番话,多少还是有人听的,八大仙门多少意思意思派了点人去驰援,唯独君栖迟。

  他英年华发,面色淡泊冷峻,沉默不语,直到最后才嗤笑一声道:“盘麟城有此下场,是自找的,他们若是无辜,这天底下怕不是没有无辜之人了。”

  说到最后,他疯魔地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君栖迟是彻底疯了。

  白若一问:“如今怎样了?”

  杜衡道:“死了半城的人,情况暂时还好,控制住了。”

  尽管杜衡一贯冷心冷情,遇事冷静,但回想起盘麟城几乎被撕扯成了尸山血海,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悸。

  他接着又道:“芙蓉那边的禁制也出了些问题,不过好在上官城主前去支援了,如今上官城主兼顾两座城池禁制的安危,暂时倒也没什么危险。”

  这算得上是好消息,可白若一闻言,还是不自觉地蹙眉,总觉得这个上官卿不太对劲,从一个胆小怯懦,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转眼之间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城主,这不稀奇,怪就怪在他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

  壳子还是这个壳子,里面的魂灵完全不同。

  但白若一此刻没有心思去管那些,他继续听着杜衡讲述最近九州的状况。

  事实亦如他所想,盘麟城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华山畿的问题,是仙门无暇顾及,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最危机的一处,是远在极北的硕寒之地。

  千百年前,之所以将最后一处禁制设置在极北,是因为那里的万年寒冬能压抑一些大魔的血性,那里封印的妖魔,随便一个都能对战一山之主,而像这样的妖魔,成百上千。

  换言之,若是硕寒之地的禁制出了问题,那些妖魔跑来中原,恐怕会是九州的灭顶之灾,修仙界再也没有未来了。

  闻言,白若一只沉吟片刻,他回首望了一眼森林深处,微眯起眼睛。

  “此处的禁制已经补好,适才的妖魔,本尊已经除去,明日,你们回去同山主报个信,让八大仙门在关外设好防御结界。”

  “本尊明日出发,去极北。”

  极北硕寒之地关乎整个九州的命运,白若一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弃之不管。

  尽管他也曾希望万事太平,他也曾想过与苏夜回归神魔井下,再也不管这是是非非,不管那尔虞我诈,只想同一人共度余生。

  但终究,他是做不到的。

  每每此刻,脑海中总能浮现苦难中的平民跪伏在地,绵延千里,在朝着他祭拜,请愿声绵绵不绝,振聋发聩,他想让那些人不要再跪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他们每个人,他很努力,为了救人不眠不休,可是还会有生命流逝。

  他只有一个人,他救不了所有人,那些没被他救到的人,在死前,双目紧盯着他,仿佛在质问他:

  为何不救我?

  为何不救?

  你不是神明吗?

  神明怎么能放弃祂的子民呢?

  那些画面近来越发清晰,他被折磨地彻夜难眠,心头发怵,也泛酸,还有无尽的愧疚和不解,种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一起,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

  白若一睡不着,披上外衣,赤足踱到窗边,撑开那扇窗。

  月色正浓,却无端刮起了一阵风,如今已是深秋,难免有些萧瑟的凉意窜入房内。

  随着风一起翻窗而入的还有一个人。

  白若一知道他会来找自己,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小徒弟怕不是那几日在金陵城城主府爬窗爬出了经验,想都不想就从窗户进来。

  “师尊,我好想你。”

  苏夜喉咙干涩,像是哭过,他一把拥住白若一,紧紧抱着。

  白若一不动声色收起薄怒,反而失笑道:“不过几个时辰没见而已。”

  “嗯……”

  苏夜埋首在他颈侧,贪婪呼吸着,发出的声音也不知是“嗯”还是“哼”,带着浓重的鼻音。

  “钟续还好吗?”白若一先问。

  苏夜沉吟片刻,舒了口气道:“小叶子……走了后,他把妖丹放进自己灵脉了,要尽早取出来,否则他的灵脉会枯竭。”

  “叶上珠自昆仑神殿的莲池而生,又因你的血脉而化形,所以……你们要去昆仑?”白若一说。

  苏夜点点头,这些过往他是知道的。

  钟续找他帮忙,不过是因为钟续自己打不开昆仑的冰墙,而他又不可能以牺牲叶上珠的妖丹为代价,思来想去,他只能找到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苏夜,来想办法。

  也只是穷途末路下的孤注一掷,却没想到苏夜暗忖片刻,便说自己有办法。

  苏夜胸有成竹的那一刻,钟续眼眸中闪烁过一抹不可思议的了然。

  但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他一个堂堂仙门少主,竟成了个半魔,这么疯狂的事情都发生了,苏夜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始终都是他的表弟。

  “钟续在城外等我,我是来问,师尊要不要和我一起,还是同石羽涅他们回……”苏夜话说到一半,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改口道:“师尊还是先同他们回涿光吧,等我回来就好,我很快就会回来,至多一个半月,不!一个月,一个月就好。”

  苏夜笑靥浅浅,那绽开的梨涡又盛上了迷人的酒酿,看得白若一一阵恍惚。

  白若一摇了摇头:“我没办法陪你去昆仑,也不同他们回涿光,明日我要去极北。”

  “……”苏夜怔忡片刻,有些茫然。

  白若一解释道:“极北硕寒之地的禁制破损严重,你知道的,八大仙门如今腾不出手去封印那边,若是那里的妖魔来了中原,后果不堪设想。”

  白若一说的很认真,他眼中是诚挚的,不含半分私欲,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天下苍生。

  苏夜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他是有些恼怒的,但不是因为师尊要丢下他,去极北,而是白若一这个人总是苍生苍生的,好似那苍生比什么都重要。

  他……他就从来不考虑一下自己。

  就从来不懂得心疼一下自己吗?

  屋内那盏油灯幽幽燃烧,豆点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他们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斑驳陆离,踟蹰往复。

  苏夜的瞳仁里是明晃晃的火舌,他眼中的光芒零落,神情飘忽,还在胡思乱想。

  白若一主动将手搭在他的后背上,然后轻轻道:“别怕,我记得,几百年前,极北硕寒之地的禁制,我曾经加固过一次,这一次也不会很麻烦。”

  “那怎么能一样!”

  一直隐忍不发的苏夜,忍不住几乎快咆哮出来,他气得浑身发抖,又不知道在气谁。

  下一刻,微凉的手捂住他的嘴,他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小声一些。”白若一沉声说:“石羽涅和杜衡在隔壁。”

  说完这些话,白皙的耳廓忽然泛上了一抹红晕,明明是怕别人发现苏夜,节外生枝,此刻却又像是因为别的,怕被别人看到他和苏夜如此亲密。

  无名之火被压制住,苏夜还是不甘道:“以前的师尊自然无所畏惧,可现在,你的灵脉不允许……”

  “不是有神农丹吗?”

  白若一状似安慰般扬起一抹笑意,“神农丹能抑制住的,不妨碍动用灵力。”

  虽然这话不假,但苏夜还是不放心。

  他从未想过,一贯修为强悍,独当一面的辰巳仙尊,在他眼中却易碎的很。

  苏夜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恨不得自己能陪着他一起去极北。

  他从冰绦里取出所有的神农丹,但想了想还是私藏了一颗,将八枚神农丹慎之又慎地塞进白若一的白纻中,一齐给他。

  白若一失笑道:“我此行至多三月便归,你这是……怕我回不来似的。”

  苏夜一惊,连忙捂住白若一的唇,“呸呸呸,乱说什么?不吉利!”

  哑然失笑了片刻,白若一看着满脸担忧的小徒弟,竟也忍不住担心起他来。

  “你此行千万不要暴露行踪,面具戴好,昆仑拦不住你,但要注意尾巴,莫要让人跟踪你,叶上珠的妖丹放入莲池后,再辅以你的一滴心头血,百年后再次化形不是难事,你……”

  苏夜挑眉,扬着笑意静静听着白若一的叮嘱,这些话他都知道,偏偏愿意听白若一反复唠叨。

  白若一本就是话不多的人,却偏偏愿意对他说很多,他心里很暖。

  而无论是上辈子的魔君,还是这辈子的苏仙君,脾气都不怎么好,都没什么耐心,却偏就愿意听白若一说话。

  那些叮嘱,历历在目,只静静听着,便恍如天籁。

  白若一拉着他说了很久的话,就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统统说完。

  直到油灯即将燃尽,烛芯发出噼啪声,屋内的暖黄烛光也渐渐暗淡下来。

  苏夜的眸子也深沉了很多,白若一猛地抬头,便瞧见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瞳孔中倒影着自己的脸,他轻咳了一声,眉头微蹙。

  “你盯着我做什么?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苏夜拉着白若一的手,摁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喃喃道:“嗯,都记在这里了。”

  掌心轻触的是温暖的胸膛,皮肤和肌肉之下,是蓬勃有力,怦然跳动的心脏,节奏愈发快,跳动地越来越密集。

  他不禁将红了的脸别过去,手掌也想脱离那滚烫的胸膛,却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牢牢摁住。

  他被狠狠定在砧板上,逃不开了,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师尊,都三个多月了……”小徒弟喉咙干涩,发出犬类幼崽般的呜咽,竟像是撒娇。

  “什么?”

  白若一没明白,可看着苏夜泛红的脸颊,和掌心下愈发滚烫的皮肤。

  他倏然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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