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感吾所痛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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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感吾所痛

  黑暗虽然短暂,却足够让他心慌,无法瞧见任何事物也就意味着无法预判身边的所有危险,即使只是触碰到毫无生命冰凉的铁铸却也如临大敌,惶恐到瑟瑟发抖。

  睁开眼睛,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周围太过安静,没有虫鸣蛙叫的黑夜里感官变得异常清晰,他听得见自己身上的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那不是松软的泥土,而是青石板砖的地面。

  微微扯动一下身体,手脚具被捆绑,胳臂被高高吊起,腰间缠绕的铁链碰撞出沉闷的金属响声,锁进琵琶骨的也并不是什么藤蔓荆棘,而是冰冷的锁链铁钩。

  粗喘着,苏夜迷迷糊糊之间嗓音暗哑,“有、有人吗?”

  随着口腔的开合,喉咙里涌出了一泊鲜血,铁锈气息里还伴着一股微妙的奇异香甜味。

  视觉被屏蔽了,嗅觉和耳力就会变得更好一些,他听到脚步声轻踩在青砖地面上的声音,声音愈来愈近。

  慌忙咽了咽口水,却不慎吞下一口血水,呛住了咽喉,猛烈地咳嗽起来,眼睛也恢复了一些视觉,只是依旧模模糊糊。

  那朝着他走来的是个黑袍人,逆着他正前方的石门的光走来,苏夜看不清细节,只觉得模模糊糊中的光线刺眼,微微眯起眼眸。

  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涿光山被关进了受罚的小黑屋还是在戒律堂前跪受刑讯?

  记忆混乱到胡言乱语,“小叶子吗?是小叶子吗?你、你穿这身不好看的,女儿家还是要穿漂亮的裙子呀。”

  黑袍人没理他,他走到一旁的石桌边,缓缓坐下。

  石桌上一盏豆大的油灯幽幽燃着,一只扑棱蛾子围绕着油灯飞舞个不停。

  恢复了一些视力了,苏夜才勉强看清周围环境,这是个石室,内里阴暗幽沉,到处充斥着血腥味道,被烛火照亮的范围随处可见的干涸血迹。

  感受到背后紧贴的位置冰寒透骨,他意识到自己被绑在一个类似铁柱的地方。只粗略看一眼环境,他便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他不是小叶子!

  是那个出现在幻境里跟着李亥的那个黑袍人!

  苏夜有些分不清此时是依旧沉浸在幻境中,还是回归了现实被黑袍人抓了。梦境中不会那么真实,琵琶骨被刺穿的疼痛感觉太真实了,苏夜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不清楚是那个刚刚袭击他的霓茶,还是守着他们肉身的那个村长。

  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此处,苏夜感到些许庆幸,好在钟续他们不在,又有些难过,不知师尊去哪儿了?

  桌上的灯油烧地噼啪作响,飞蛾好似完全不怕被烧死,直接扑进了灯油中好似在大口大口喝着油,黑袍人轻蔑冷哼:“你也知道是好东西?”

  说着手中的绣花针直接扎进了飞蛾的躯体,贪食的飞蛾完全没有来得及躲避,直接被那油给融了。

  指尖捻着一条细线穿进了绣花针的针眼中,黑袍人在手持银针在那油灯上烤了烤。

  他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苏夜,兜帽隐藏住了此人的面容,只能瞧得见他笑地格外诡秘的唇角。

  那笑不是苏夜在华山畿中看到的村民那种皮笑肉不笑,这个人出现在苏夜面前,让他感觉到这人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不是幻境里的人。

  他确定了自己并不在幻境,但还有诸多疑惑……

  “你是在想自己为何在此?”黑袍人开口道。

  苏夜紧张道:“你是何人?”

  黑袍人并没急着回答他什么,走近苏夜,抬手在他眼皮上轻抚了一下。

  撇头躲过,苏夜只觉得浑身颤栗。

  那人伸手扼住苏夜的喉咙,动作看似柔和,力道却大的惊人,却偏偏还轻笑一声,开口道:“别躲,听话,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弄瞎你。”

  声色阴郁沙哑,苏夜此时才发现这个人的声音很明显用幻术变化过。

  “啊————”还未及反应,银针就扎入他的眼皮,黑袍人一只手拽住他的头发摁着他的头颅,另一只手捻起绣花针不急不慢地将他上下眼睑缝合起来。

  苏夜无法挣脱,只得嘶嘶吸着凉气缓解疼痛,心中慌乱无比。

  这人果然是个变态!

  眼睑被缝上,他看不见黑袍人,却听得见轻蔑一笑,“神裔血肉,用来炼丹真是妙极了,就不知你的血到底有多纯。”

  “……什么?”

  黑袍人轻笑一声,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神女的后裔——霓茶姑娘。”

  “你说什么?我是谁?”

  苏夜此刻思绪混乱,黑袍人说他是霓茶,他到底是谁?

  一股香灰味涌进鼻腔,不好闻,苏夜却避无可避,香灰被吸入,他觉得头脑混沌,神识不清,黑袍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扭曲渺远。

  “你是谁你不清楚吗?”

  “是谁?我……我是谁?”

  是霓茶?

  是霓茶!

  他想起来了,那些看见的过往经历涌进他的脑子里,异常清晰。霓茶自小是个孤儿,被华山畿的村民捡了回来养着,得了大家的照顾才长大成人。他与商家哥哥商陆自小青梅竹马,奈何商郎去了金陵,两人被迫分隔两地,好在他还可以同商郎书信联系。记得某一日阳光晴朗,他瞧见树梢上两只红嘴相思鸟在啼鸣,见了心生欢喜便将其绣在了红底蔽膝上,在他寄出这份信物的那一刻,明晃晃的心思便不言而喻了。

  而后,他没有等来商郎,等来的只是一个金陵的富商,看上了他的手艺要收他做义子,他想着去了金陵便有机会见到商郎了,于是欣然同意。

  他心心念念想见着商郎,可是商郎长什么样子在他脑海中却是模糊一片,他努力回想,也只在脑海中抓住一袭白色衣衫长发泼墨的背影。

  黑袍人凑近他耳边,嗓音喑哑道:“霓茶,你记起来了吗?你是神女后裔霓茶呀。”

  冰凉的气息不似活人,黑袍人挨着他让他感到浑身觳觫,冷汗涔涔。

  苏夜颤抖着自言自语:“我、我是霓茶,商郎在哪儿?我为什么在这?你……你要做什么?”

  黑袍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然后他的耳朵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触感,像是什么从冰天雪地里挖掘出来的金属类的东西,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冰凉的液体灌入耳中,苏夜只能毫无章法地混乱挣扎着。

  “你抗拒什么?你们神裔生来就是一味药材。”

  黑袍人一巴掌拍在苏夜脑袋上,只觉得本就不算清明的脑子又变得混沌许多。

  黑袍人灌完一个耳朵又灌另一个,“以针线缝住眼皮,用香灰充其鼻息,再以尸油灌注耳道,神裔尸油练就的烛蜡封住嘴,这样魂魄才不会在炼丹的时候散去。你放心,你不会那么快死掉。”

  苏夜在尸油灌满耳道前听到黑袍人最后一句话,“就算骨头都炼化了,灵魂也跑不掉,呵,灵魂被吸入丹药内服用效果才最好……”

  看不见画面、嗅不到气息、听不见声音,他的口腔也被灌入了烛蜡,他感觉到自己双手的束缚被松开了,可他反抗不了,琵琶骨依旧被锁地死死的,双臂忍不住地痉挛、抽搐,提不起半分力气。

  感觉到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他的衣物尽数被撕裂,苏夜被抛入了身后的铁铸容器中,这时他才发现捆绑他的柱子是一个巨大的炼丹炉。

  大火焚烧了起来,铜炉导热很快,不多时皮肤贴在炉壁上便吱吱作响,疼得苏夜想哇哇大叫,却喊不出声,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滴落在被缝合的眼睑上,疼地他抓心挠肝。

  “疼吗?怨恨吗?你快怨恨吧!”

  苏夜听见黑袍人传来的声音,却不是直接听见,而是黑袍人通过神识传递到他脑海里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找到你的?是商家把你的消息卖给我的,他们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包括你的那个小情郎,他根本就没阻止……”

  苏夜愣住了,他没有想过自己走到如此地步是被出卖,而不是意外,出卖他的人是商陆?

  商陆是谁?

  脑海里浮现出一抹白色身影,他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泼墨长发直垂膝踝,那人站在竹影幢幢间,清幽碧潭上,看着让人舒心,便觉得没那么痛苦了,即使身处焚炉。

  苏夜缓缓闭上眼睛,或许今生命薄,止于此了吧,他实在恨不起来那个白衣男人,他是黑袍人说的商陆吗?就算是吧,但他已经记不得太多事情了,他没有亲眼看见自己被出卖,也没有什么人要怨恨……

  “你不恨吗?你为什么不恨??为什么???”

  黑袍人从冷漠质问变得歇斯底里。

  神志渐渐抽离,苏夜的脑海愈发不清晰了,他完完全全无视了黑袍人的嘶吼,想着记忆里白色身影,便觉得脑海里没那么混乱了。

  可是随着焚炉的温度愈来愈高,他浑身滚烫,皮肤脱水地有些起皱了,身体接触焚炉的部分都有些焦灼了,不知道还能抗多久,他觉得自己应该快熟了吧。

  意识模糊间,他想喊一声“师尊。”可是他喊不出来,也不知师尊是谁?他觉得自己从小在华山畿那个小山村长大,认识的人有限,谁是师尊?

  “坚持住——”脑海里冒出了个声音。

  苏夜心想,那声音真好听,但是觉得又陌生又熟悉。他想问是谁,但张不开口,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被烛蜡封住了言语。

  他苦笑地阖上了眼睛,他想,霓茶不恨啊,霓茶为什么会恨呢?可是霓茶该恨的,不然何至于此?

  ……

  手腕上的白纻、冰绦散发出一阵刺眼的白色光芒,二者合一化作一条宽阔的牛奶色丝绸,将苏夜囫囵个包裹起来,隔绝了所有的热源。

  “是何孽畜?安敢造次!”

  商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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