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师尊,我不太行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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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师尊,我不太行

  “醒了?”

  白若一就这么手持书卷站在苏夜眼前,披着一袭白裳板着个冰块脸好似地狱里爬上来勾魂的白无常。

  苏夜吓得直哆嗦,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他险些嗷嗷叫出声,总算认清了现实,认命埋头唤了声:“……师尊。”

  他不敢抬头看白若一的脸,不晓得如今这般状况该以何种态度面对白若一。

  白若一声音冷冽:“你平时就这么上晨修课的?”

  苏夜被骇地瞳孔骤然紧缩,猛然站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屈腿坐到现在,双腿早就麻痹地毫无知觉了。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差点直直朝着白若一撞过去,幸好坐他身边的叶上珠扶了一把,才避免尴尬。

  苏夜感激地冲叶上珠咧了咧嘴角,叶上珠抬头触到白若一的目光吓得连忙低下头,堪堪松开扶着苏夜的手。

  白若一薄怒道:“站不稳?滚去窗外站着。”

  “啊?”苏夜愣了一下,这次不抽了吗?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是什么怪毛病!哪有上赶着讨抽的?不挨揍不是好事吗?他该不会是被揍习惯了养成的受虐体质吧?

  “还不快拿着你的书去窗外站着?晨修课结束之前把《金刚经》理解通透。”

  “哦哦好。”

  苏夜压根没反应过来白若一说了什么,只怕又惹到他才连忙应是,等他踱步到门口,瞧着满堂师兄弟都是一副目送他上刑场的表情,他才猛地意识到……

  操·他妈的!

  白若一够毒!

  他最讨厌看这种书,《金刚经》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书,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弄懂这本书,更何况白若一居然让他一上午时间就给整明白!

  现在换师尊还来得及吗?

  苏夜站在束修堂窗棂外仰天长叹,使劲将那《金刚经》往脑门上撞,恨不得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将内容塞到脑子里去就好了。

  “苏夜。”白若一叫他。

  “啊?”苏夜猛地回头。

  “赶紧看,午间我要提问,答不出来午饭就免了吧。”

  “嗷呜——”苏夜绝望哀鸣。

  书就捧在手上,却半个字都钻不进脑子里,面前一抬头就能瞧见树梢上鸟雀在鸣叫,背后隔着个窗框,白若一授课讲解的声音就这么被风递了出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白若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认识,拼在一起他却一个句子都记不住。白若一讲话的语速并不快,可苏夜却觉得堂内授课的声音比树梢上鸟雀的交·欢求偶还要吵闹。

  苏夜实在忍无可忍,将手中书籍捏成一个卷朝着树梢上的鸟雀狠狠砸去,“哗啦”一声,书在空中划过,擦着顶梢的树枝沿着一条弧线没入池塘总,鸟兽散尽,苏夜心情好了不少。

  却无法持续太久,因为他发现窗外没了鸟鸣,白若一那如魔咒般的声音更加清晰明显,声声入耳,脑仁胀痛。

  他既没解决那恼人的声音,还失了手中的书。

  那本印着白若一待会儿要考问他内容的书籍,此刻已经在池塘中泡地湿透,恐怕连字迹都化地差不多了。

  没了那书,他急死了也没用,又不敢当着白若一的面朝窗边的师兄弟要,偷偷趴在窗棂边朝里面瞧去,此刻白若一背对着苏夜,讲的什么完全听不懂。

  苏夜一眼就瞧见他铺陈在白衣上的墨发处点缀着一枚双燕银丝缠玉扣,脑子里倏然浮现了他给白若一绾发的那一幕。紧接着原本不想回忆起来的枯井底下的片段也跃上心头。

  白若一讨厌他,收他为徒只是养着一具承载灵魂的罐子罢了……

  白若一觉得他恶心,从不让他离自己太近……

  白若一催促他修炼不过是为了将来给另一个人供给灵力时不至于灵力不足……

  白若一从来都不喜欢他……

  妈的!白若一就是馋他身子!

  这些想法像是攀爬在废旧砖房上缠绵的藤蔓,从基底开始一层层一寸寸地往上攀登着,将原本青砖黛瓦的墙壁遮挡了个严严实实,一层又一层不知疲倦速度极快……

  那他为何还戴着那枚玉扣?

  他都已经将冰绦摘下了……

  冰绦?冰绦在哪儿?

  苏夜抬起空空如也的手腕,那里本该存在的东西早已不知去向,头疼的厉害,他隐约记得冰绦散落一地,珠玑难寻。

  为何……为何会是这个样子……

  他想不明白了,愈想头愈发地疼。

  苏夜到底是个想得开的人,实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不会太勉强自己,于是平复了心情后,他趁着白若一背对窗棂,窗边的弟子又一脸痴傻地将自己的眼珠子死死地锁在白若一身上,他趁那弟子一个不留神便将他桌上的书偷了出来。

  等那弟子回过神。

  “书!书?我的书呢?”那弟子惊呼道,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眼皮子底下的东西居然凭空消失了,于是也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处。

  “何故课堂喧哗!你,也出去站着!”

  于是被罚站的弟子一出门就瞧见了苏夜蹲在窗户下,捧着原先属于他的那本书看得认真的就跟真的似的,平静地好似并无事情发生。

  要不是那本书的书脊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他还就真的信了那本书原本就是苏夜的。

  “……”

  无端端背了个锅实在委屈,但……

  仙尊居然跟他说话了!整整十二个字!想想就觉得好开心啊!算了算了,不计较了,要是待会儿仙尊也能抽问他就好了,他整本书背地熟的不能再熟了!

  从晨雾朦朦到日头居正,终于,在白若一踏出束修堂那一刻,所有人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连课本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拥门而逃,各个面色狰狞。

  叶上珠同钟续原本还想等苏夜一同去饭堂,瞧见他被白若一点名提走,只好作罢。

  叶上珠紧张道:“……哥哥不会有事吧?”

  钟续嘁了声,“能有什么事?他们可是师徒,大不了那臭小子挨一顿揍呗。”

  苏夜一路不情不愿地跟在白若一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白若一:“书看得怎么样了?”

  苏夜:“呃……我,我不太行啊……”

  白若一:“说说看,不取于相,如如不动是什么意思?”

  苏夜:“这……呃……嗯……大概说的是,不以相貌取笑别人,如果实在长得太丑就不要动来动去引人注目,吓到人就不好了……”

  “…………”

  白若一眉心抽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说说你的理解。”

  苏夜双目睁圆,不可思议道:“师尊,‘为法’是什么法器?这么厉害吗?没有实形还能召唤雷电?那又为什么叫它‘如是观’?”

  白若一扶额:“行了,别说了……”

  “前面那句你不知晓也就算了,后面这句我在堂内解释了整整半节课,你就一丁点儿都没听进去?”

  知道自己解释错了,苏夜又忙将那兴奋劲压了下去,不好意思地搓手道:“师尊,我这不是在外面罚站嘛,树上的鸟太吵了,吵得我都听不清你说话了。”他愈说到后面声音愈缓慢软糯,听起来委屈极了。

  “算了。”白若一叹了口气,撂下这么两个字,转身便走开,又想到了什么顿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你……要继续住在洄溯涧?”

  苏夜一愣,白若一……还是问了。记忆勾连起来,堆积在肺腑当中,心头像是五味瓶被碾碎了混洒在了一起,一时间难过、委屈、嫉恨、酸楚一股脑地翻涌上来。

  苏夜委屈地撇了撇嘴,低声道:“……我住的挺开心的。”

  知道了。

  白若一没作声,他僵了一瞬。

  “师尊。”少年唤他。

  “何事?”

  “师尊若是不喜欢那枚玉扣可以不戴的,不用……”不用勉强自己去承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

  “师尊,我是说,那枚玉扣其实不太适合您……”

  苏夜说完这句话喉咙有些喑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句话说出来好似太难太难,喉咙甚至觉得肿胀难受也不愿意让他这么说。

  他说完心里就反悔了,只是一枚玉扣而已,何必说出来呢?他本质里还是存着幼时的劣根性,别人不让他好过,他也会想方设法去扎那人一下。这一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抖出了浑身的利刺,那淬上毒液的刺幽幽散发着寒光。

  他后悔了,师尊,戴着也无妨。

  但他话还未说出口,就瞧见背对着他的白若一抬起手,一把抓住那绾在发间的双燕翻飞银丝缠玉扣猛地一拽,狠狠扯了下来。

  泼墨青丝失去束缚,迎着风飘散开来,白色衣袖掩映下的指尖残留了几缕被狠狠扯下失去生命活力的发丝。

  苏夜怔地难以动弹,浑身僵硬。

  何必……何必对自己如此凶狠?

  他看不见白若一的表情,但他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心中明明反感白若一,为何此刻如此难过,好似那打翻在心头的五味瓶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腌制入味了,甚至已经晒得皱巴巴的,提不起一丁点儿鲜活气力。

  白若一开口:“还有何事?”

  苏夜:“没……没了。”

  白若一头都没有回,径直走得远了,苏夜还僵硬在原地。

  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的师尊,师尊啊,师尊怎么会害自己的徒弟呢?

  手中攥着玉扣,骨节泛白,只要稍稍再用力些,这枚双燕玉扣就会碎地渣滓都不剩,可他终究还是松了手,玉扣毫发无伤地躺在他的掌心。

  它不适合待在他的发髻上了,也不适合放在他需要握灵器的手上。他究竟在想什么?!期盼不来的东西越是奢望,越是逃离。

  回到云栖竹径,白若一将那枚玉扣连同着重新串起,布满裂痕的冰绦一同放进了青木匣中。

  依旧是空荡荡的云栖竹径,

  可以前是空荡,而此时是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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