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师尊迷弟教狗做人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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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师尊迷弟教狗做人

  苏夜乐呵呵地收拾着要带的东西,由于芙蓉城在蜀地,路途遥远,此次耽搁在路上的时间必然很久。

  收拾地差不多后,他突然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

  是他从华山畿神女冢背回来的那把剑!

  他回来之后就没用过,当时又不能收入灵脉内,于是将它落在了云栖竹径的倦云殿中。

  其实落下的何止是那把剑,甚至他一贯的穿着衣物都未带出来,这些日子穿的还是他大表哥的衣裳……

  他现在灵脉已通,可将霁尘剑收召自如,此行虽有君撷仙君坐镇,但涉及到妖魔之事必然凶险未知,有神剑傍身自然会安全不少。

  虽然他极其不愿意再回云栖竹径,但此次必须去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没决定该怎么回云栖竹径取东西,好似将倦云殿内自己的东西搬出去后就再也找不到理由搬回去了。

  回想起上回去华山畿他们几人全靠白若一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他突然想起此次石羽涅不一起吗?

  自从回了涿光山他就再没见过石羽涅了,在山中,除了钟续和叶上珠,他也就同石羽涅比较相熟了,于是临行前决定去看看石少主。

  石羽涅作为涿光山少主,并未宿在学思院,而是在山主的院中,他一到此处便看见站在门口廊下吩咐弟子办事的大师兄杜衡,一问之下才知晓石羽涅自从回来后受到了惊吓患了癔症,算不上多严重的毛病,但需要静心调理,此刻正在卧榻修养。

  苏夜闻言也不好打扰,便准备告辞,等从芙蓉城回来再探望。

  门内石羽涅听见外面交谈的声音,问道:“是苏师弟吗?”

  苏夜:“是我。”

  门内少主声音有些虚弱,“大师兄,我想同苏师弟说说话,你让他进来吧。”

  杜衡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

  石羽涅道:“我刚睡醒,状态还不错,就聊一小会儿,大师兄,你让他进来吧。”

  杜衡这才推了门,侧身让苏夜进去。

  苏夜进屋阖上了门,瞧见石羽涅面色有些苍白,眼眶下青紫,连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毛病。”

  他坐起身,靠在床背上,“从小的毛病了,小时候受到了惊吓落下的病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总被梦魇缠着,睡不太踏实。”

  苏夜:“我听大师兄说你是从华山畿回来后才这样……”

  石羽涅虽然有些虚弱地卧在病榻上,但眼眸里泛着少年该有的神采奕奕,他嘟囔一声,抬手搓了搓眼皮,一副困倦模样。

  “有点关系吧,但华山畿不算直接原因啦。我从小遇到恐怖的事物反应就比别人慢半拍,别人吓得要死,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有多恐怖,但等个几天回过味来才意识到当时有多吓人。”

  石羽涅尴尬地满脸通红:“说起来特别不好意思,就是被吓着了。”

  苏夜:“……”

  是有点尴尬哈。

  也对,当时被霓茶抓进幻境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经历了霓茶当初被炼丹的遭遇,苏夜不知道石羽涅在幻境经历了什么,但想来和他也差不了多少,他们几个比苏夜早些被救了出去,所以虽然受了点伤,但都没苏夜的严重。

  只不过这石少主遭受创伤的并非身躯,而是精神。

  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苏夜只好捡了自己知道的说。

  “那个,少主啊,你不用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事情,我小时候还被吓得尿过裤子呢。”

  石羽涅瞪大眼睛诧异道:“真的啊?”

  他一激动,好似将梦里的恐惧都忘的差不多了,脸色好看很多,好奇问道:“苏师弟,我一直觉得你很虎,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讯魂针的审问都不怕,你小时候真的……”尿裤子三个字有些不好意思说。

  苏夜满不在乎道:“嗐,那算什么,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件害怕的事情。我小时候经常被狗追的到处跑,那巷子很深但很窄,一眼看不到头,恶犬直直跟在后面狂吠,怎么甩都甩不掉,后来不知拐过来几个弯,终于听不见犬吠了,我回头一看,好家伙,那狗不讲武德,竟然叫来了它的狐朋狗友,整整七八条恶犬,想要群殴我。”

  石羽涅完全被他的故事代入进去了,听到这里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恐惧阴影,紧张地睁圆了眼睛,催促问道:“那,那后来呢?你逃走了没有?”

  苏夜好笑,人果然是找到一个比自己更惨的人就不会觉得自己太惨了。但他愿意用这种方式安慰这个傻小子,石羽涅是个干净纯粹的人,他甚至遇事都来不及害怕,细想回味才觉得惊悚恐惧。

  “后来呀,后来我跑掉了呀。只要我现在存在在这里好好活着,那就说明过去的遭遇和折磨都已经过去了,再凶险再令人恐惧都不可能对现在的我造成任何伤害,对吧?”

  石羽涅低头细想,然后懵懂道:“好像,很有道理!”

  他突然抓住了一个不太重点的细节,盯着苏夜问:“那,那你尿裤子了吗?”

  苏夜:“……”

  挺会抓重点啊……

  略一思忖,还是答了:“尿了呀。”

  石羽涅有些不好意思道:“那给你洗裤子的人怎么看你呀……”

  洗裤子?

  洗裤子为什么还要别人怎么看?

  苏夜:“我自己洗啊,为什么要别人怎么看?”

  石羽涅:“啊?你突然自己洗衣服,别人不会问什么吗?”

  苏夜愣怔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石羽涅一出生就是整个涿光山的少主,自然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衣服从来都不需要自己洗,因此才会发出这个疑问。

  “少主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同你一样有人帮你洗衣服,我三岁开始就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了,涿光山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但山下很多地方是不一样的。凡间物欲横流,有朱门酒肉臭,就路有冻死骨。”

  石羽涅闻言双眸轻颤,狠咬着下嘴唇:“是这样的吗?我……我不知道,我真应该下山去看看。”

  发觉自己戳痛了他,苏夜连忙劝慰:“哎呀,少主,你也别想太多了,以后有机会多去看看,你就明白什么是人间了。”

  石羽涅眼神坚定地点头道:“嗯!我以后下山了一定多帮帮他们,有一天我继承了涿光山一定让仙山成为他们的庇佑之所。”

  一个一出生就站在苍穹之巅的矜贵公子竟然想着日后要庇护众生。

  他这句话戳痛了苏夜,心中有些慌乱,若是他小时候能遇到像石羽涅这样的人,那些不该经历的是否就不用去经历了?

  他从来对仙门修者没什么好感,甚至憎恨厌恶他们,一个个端着自己的态度,口口声声天下苍生,实际上不过是趋利而为罢了,没有谁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眼前这个还未长成参天的小树苗居然已经伸展出了一片庇护的绿荫。

  苏夜心情繁乱,眸色复杂,他微微垂下眼帘,低声说:“少主不是开玩笑吧?”

  石羽涅道:“自然不是,我涿光山的教义本就是‘天下生灵自当留有一线生机’。我若是以后能将这份生机带到更多人身边,想着他们不用像你小时候一样被恶犬追着尿裤子,人人都过得舒心满意就太好了。”

  苏夜捂脸抑住笑,幽幽摆手道:“少主,你这话可别说太早了,时间很长的,万一以后你不这么想了,那岂不很丢脸。”

  石羽涅洒脱一笑:“反正今日都在你面前说了,我要是以后实现不了,那都已经丢了脸了。”

  苏夜瞧着石羽涅,怔怔出了神。

  天下间真的有这般纯澈如斯的赤子之心吗?

  那眼睛太干净,一丝杂质都没有,好似能将一颗七窍玲珑心捧在手里笑着送给任何一个他想去帮助的人。

  这样的好人一般结局都不会太好,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说书人一般称这样的人为——炮灰。

  话本是怎么说这样的人来着?

  啊对了!

  “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

  石羽涅,但愿你不会。

  发自内心的,苏夜怔了很久吐出一句话,“那,以后我帮你。”

  石羽涅干净明亮的眼里似乎闪烁着星芒,他笑的极其孩子气,激动地使劲拍了拍苏夜的肩膀,连喊了好几声:“我当你是好兄弟了!”

  苏夜被拍地险些从凳子上滑下去,嘴角抽搐:你这力气……真的生病了吗?我有理由怀疑你装病逃课。

  石羽涅:“哦,对了,这次你来找我何事来着?”

  终于想起正事,苏夜有些不知从何开口,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石羽涅撑着下巴等了半天也听不出个关键所在,只好勒令苏夜停。

  叹了口气,石羽涅道:“这样吧,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就好。”

  苏夜点头,只能这样了,他近几日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刚刚在门外好像跟大师兄说你要下山一趟?”

  “嗯,君撷仙君接了委托,带上我一起去历练一番。”

  “是好事呀,你来找我只是和我说一声?”

  “嗯……呃……”

  “唉,不对啊,你要下山历练,按理说应当同你师尊一起啊,你跟君撷仙君出门,你师尊同意了吗?”

  苏夜眉头紧蹙:“我正愁呢,我不敢跟师尊说,但他已经知道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应该啊,仙尊一向大度,以前从不生气的。”

  不生气?苏夜觉得他师尊简直都快把“我生气了”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苏夜叹了口气,认命道:“可能真是我太愚笨了。我……我就是不太想住云栖竹径,前些日子又突然通了灵脉恐遭反噬,君撷仙君救了我,我住在洄溯涧也方便疗伤嘛……”

  “什么?!”石羽涅垂死病中惊坐起,直指着苏夜脑门怒不可遏道:“师弟!你也太过分了吧!”

  苏夜满脸诧异,不知何故,怎的反应这么大?

  “我怎么了?”

  刚刚还站在苏夜这边称兄道弟的少主忽然反水,指着苏夜就如指着不肖弟子一般捶胸顿足。

  “你太过分了,你是仙尊的徒弟!唯一的徒弟,这份殊荣别人想还得不到呢!呜呜呜,我仰慕仙尊十几年了,他都没收我为徒,顶多就教我几次剑招,你都这么好的运气了,居然还承了二师!”

  “二师?”

  “苏师弟啊,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等于就是告诉别人,你不满意这个师尊吗?仙尊居然没打死你,你还要闹哪样?”

  他一字一句如刀扎斧劈般,戳进了苏夜心口,苏夜没想过事情这么严重,他从来都不是个懂礼的人,也不晓得仙门世界里师徒之间的关系这么重要,只觉得胃里泛酸,一路颤到了牙帮。

  “我……呃……我真错了?”

  “不然呢!!!”石羽涅恨不得操起枕头砸醒这个没良心的。

  苏夜不知何时同石羽涅道的别,一路上那句“你现在的行为等于就是告诉别人,你不满意这个师尊。”一直萦绕在耳畔,直钻进心头,令人丢魂失魄。

  当真是他对不住白若一了吧?

  明明他师尊并未作出什么伤害他的举动,他却凭着一己揣测去妄加评判白若一的人品,总觉得有人要害自己。

  什么毛病!废柴!

  从石羽涅那里出来,回洄溯涧的路上必然会经过云栖竹径,他蹲在曾被收徒的那处寒潭边,怔怔望着不远处落了四个大字的门扉,心中羞愧又恐惧,不敢再上前一步。

  从山麓淌下的细细水流涤着脑中的思绪,而后汇向潭中。

  他不知自己在这蹲了多久,直到身后响起声音。

  “怎么不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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