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师尊成亲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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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师尊成亲

  白若一以为苏夜没听见他说话,又压低了嗓音说了一句,“楼西子还在村中,别冲动,先静观其变。”

  “啊?”苏夜如梦初醒般,压制着内心的狂躁,淡淡低声应了个“是。”

  可他怎么能压制得住内心的狂躁,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盖着红盖头,穿着喜服的人竟然莫名变成了师尊,直到白若一说了第二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出现什么幻觉,手中温凉的触感不是假的。

  他竟然生出了一种:这样也好,他梦中的所期待的一切竟然都将在此处实现。

  蜜意挂上了唇角,白若一被盖头遮挡了实现,看不见苏夜整张脸竟然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样子,梨涡更深,像是酿了两坛蜜酿。

  本该因着苏夜计划中他和楼西子跳入炎光晕而产生的骚乱并没有发生,一切井然有序,就像是苏夜真的沉沦于此,在此处成了亲,娶了妻,安安稳稳过日子一般。

  不知是不是因着冬凌双眸中挂了两轮太阳,而像个睁眼瞎一般,看不见身前两人的小动作,按照仪式的流程,他缓缓喊出祝祷词。

  “一拜昏神谢良缘——”

  苏夜倏然就黑了脸,他是大逆不道,因着能与师尊拜天地而欢欣雀跃,但并不代表他嫌命长,师尊是男子,又是他的师长,怎么会屈尊降贵地跟着自己的徒弟瞎胡闹,拜了天地呢?

  就在他踌躇不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边响起清脆的跪地声。

  “噗通——”

  白若一就这么干干脆脆地朝着河面那轮太阳跪了下去,大概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势,恨不得将膝盖下的神台跪碎。苏夜诧异极了,觉着是如此的不真实,但在冬凌的注目下,他还是一咬牙也跪了下去。

  两人齐齐朝着河面一拜。

  “二拜如燕长相见——”

  就着破罐子破摔,都已经拜过一次了,不差这一次,两人又是齐齐拜了下去。

  “三拜生死同穴眠——”

  终于在昏神的见证下,两人走完了全部的仪式,起身后,苏夜愣愣地瞧着白若一,大概感觉很不真实,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妥,反而觉得顺理成章,对极了。

  他看不到红盖头下的人几乎咬碎了银牙,大致是觉得屈辱的,同自己的徒弟拜了天地,还同样身为男子,不仅如此他还是那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嫁娘……白若一觉得心头窝火,但心中却有一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愉悦短暂地浮上河面,又被喜婆一声长呼死死按进了波涛中。

  “昏神见证,良缘已成,恭请新人入洞房——”

  “洞……洞什么?”

  苏夜懵了,他没见证过别人成亲,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流程,傻在原地,左右四顾,茫然不知该如何。

  他的小动作落在喜婆的眼里,只以为是新郎初来乍到第一次,总难免有些害羞腼腆,便笑着催促道:“自然是洞房啊,可快些吧,莫叫娘子久等了。”

  苏夜心想:我要是真的跟师尊洞房了,师尊不得杀了我?

  虽然心中一想起这两个字,脑子里就浮现了些不太合时宜的画面,就忍不住的期待,可他是真的不敢,一下子潮红浮上面颊,直蹿上耳尖,压抑隐忍着……

  他没了注意,若有似无地将目光放在白若一身上,有些发愣,好半天才看出来白若一手指微动,意有所指。

  苏夜忽然明白过来,白若一指着的是河边昏神的方向。

  在被喜婆簇拥下去之前,他慌忙问了一句,“昏神什么时候……走啊?”

  喜婆并没发现端倪,喜气洋溢着开口道:“自然是等到喝了喜酒,见证新人洞完房啊。”

  “什么?”

  苏夜愣了,他娘的……这昏神怕不是个淫神,不仅要看人家成亲,还要看别人洞房,他和师尊,怎么可能?

  眼见着好好一个青涩的小伙子瞬间面红耳赤,喜婆也不好意思再逗他,用帕子捂着嘴哧哧笑道:“逗你的,昏神乘夕阳而来,自然是随着漫天晚霞而归的。”

  也就是太阳下山的意思?

  这下子苏夜明白过来了,可刚刚尴尬劲还没过,直到被众人簇拥着推进新房才反应过来,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他的“新娘子”刚被喜婆扶坐在床边,他哪里真的敢过去洞房?踌躇着不敢上前。

  倒是喜婆一退出去,门刚阖上,白若一就“不顾矜持”地自己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冷冽清俊的面庞,眼底因为还含着薄怒,剑眉更是皱成一团。

  “……师……师师师尊……”若说刚刚听见的声音还恍惚间以为是幻听,那么眼前端正地坐在那儿,蹙着眉直勾勾看着他的师尊本尊再真实不过了。

  苏夜腿抖如筛糠,从一开始的惊吓又转变成一种滔天的喜悦之情,他没忍住,扑了过去,一把揽住刚站起身的白若一,整张脸都埋在白若一的颈窝里,似犬类幼崽般发出呜咽的声音。

  “……师尊,真的是你啊,我……我好开心……”

  敢蓄势待发的怒火就这么被小徒弟突如其来的拥抱捂熄了,白若一有些愣。

  不知该如何责问,是说“你竟要成亲,都不同为师说一声?”还是“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为师你都敢娶?”

  好像这两句都不太对,看起来像个妒妇……

  良久,哑了火的嗓子才吞吐着不知所云道:“……怎么回事?”

  白若一不过才半日没见到苏夜,可苏夜却在这里等了半年了,心境自然不同,有些发了疯的思念快抑制不住要汹涌而出了。

  但想到了正事要紧,又将一肚子心里话憋住了,他松开白若一,开口道:“这个地方不对劲,我来了快半年了。”

  白若一蹙眉问:“半年?”

  “是啊,师尊,外面一日,此处一年,这半年我一直在找姨……钟掌门、上官城主他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只在此处看到了楼西子,嗯?楼西子呢?”

  一遇到师尊,心里太过激动,竟将自己搭档了半年的人给忘记了。

  一提到楼西子,白若一马上明白过来,这人就是本该“嫁”给苏夜的新嫁娘,不知哪儿来的无名之火,他没好气道:“还在原来梳妆的屋子里,藏起来了。”

  “那就好。”苏夜松了口气,“楼西子刚来此处便失忆了,我用了一些手段好歹是让她想起来我是谁。”

  手段?哪种手段?让她独独想起了你?还喊“苏夜哥哥”,喊得那么亲密……

  当然这些问题,白若一不可能开得了口。

  苏夜继续道:“这个地方很古怪,整个村庄有一半以上的面孔我在外面都见过,而且还是……”欺·辱过我的人,“他们和外面的行为是反着的,就好像这里不存在恶人,所有做过坏事的人在这里都是一副菩萨心肠,就……很容易让人沉沦这种友善。”

  说罢,他双眸定定看向白若一,温柔至极,“若不是心心念念地想见师尊,我怕是也会沉沦于此。”

  晚霞渐渐浮上天空,斑斓光彩透过窗棂撒进屋内,屋内的红烛发出哔啵声,眼前青年双眸诚挚,眸子里像是揉碎的星河,神秘且璀璨,那赤·裸的爱意不言而喻。

  暧昧的气氛熏地白若一有些不适,他轻咳一声,别过脸道:“晚霞已经出来了,那喜婆不是说昏神会乘晚霞而归吗?我猜测你们的计划是否与此有关?”

  苏夜用一种“师尊真聪明”的眼神看着白若一,他恍然也明白过来,现在不是表深情的时候,便道:“这半年我们既没有找到人,也没找到出路,周围的草原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就连来时那水帘都像消失了一般,不过我听说冬凌,哦,就是那个婚礼司仪,他每次出入都是趁着昏神临世,便猜测与此有关。”

  说着,苏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且……普通人是不能召唤昏神的,除非婚礼仪式上,所以……”

  白若一接话道:“所以,你便想出了假成亲的主意?”

  “嗯。”苏夜满脸通红地将头埋地更低了,不像个新郎官,更像个小媳妇,像是没长脑子似的喃喃道:“谁知娶了师尊……”

  晚霞出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两人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机会稍纵即逝,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地喝着喜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谁也不会料到今日这一对新人,一个来了半年,一个来了两年多,居然还会突然消失。

  谁都没注意到,苏夜和白若一沿途返回新娘梳妆的屋子接到了楼西子。

  楼西子已经躲在狭小的梳妆柜子下等了大半天了,都没等到人来接她,早就满心焦虑了,甫一看见两个人来接她,她就像从被牢笼里释放出来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哇!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双宿双飞不管我了呢!”

  “…………”

  双宿双飞是这么用的吗?

  “呀!这两身喜服你们两个穿还真合身,太般配了吧!”

  “…………”

  白若一低头看了自己短了一截的裙摆,和胸前几乎扣不上的衣襟,说不出话来。

  ……

  一路上,这姑娘都在叨叨叨,白若一一直铁青着脸不说话,苏夜就不一样了,他听得耳朵舒服,很受用,心道:没救错人。欢喜是欢喜的,可依旧时不时照顾一下自家师尊的感受,心中又是矛盾极了。

  终于来到河畔,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去喝喜酒了,唯独几个柔弱的妇人带着孩子还在欣赏着“昏神乘晚霞而去”的难得景象,甫一看见一行三人,都愣住了。

  但是他们毕竟是妇孺和孩子,根本阻止不了什么,只能大声喊着“冬凌公子!”

  冬凌的修为绝对不亚于白若一,他瞬息之间便赶了过来,一看到白若一,他的目光不负当初的温润,反倒多了一些悲天悯人。

  白若一也反应过来,一是觉得这人眉目之间长得有些像苏夜,再是觉得这人的眼神看自己就像是在看故人,觉得奇怪,疑惑道:“你认识我?”

  冬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再看向苏夜,仿佛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短暂地闪过一丝惊讶,立马又恢复平静,他并未阻拦,挥了挥衣袖道:“罢了,你们去吧……”

  那道袖子带起的风将三人卷入了炎光晕的漩涡中,趁着“昏神乘晚霞而去”的最后时刻,三人消失在河面上。

  席卷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白若一耳边是来自冬凌的传音入密,只他一个人听见了那句话,“……我对不起他们,你若愿意,请照顾好他。”

  直到晚霞全收,黑夜瞬间而至,冬凌看着波澜不惊的河面,喃喃道:“既是未亡人,自然不必逗留于此。”

  言罢,长袖一甩,招呼着岸边愣神的众人继续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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