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君是自可留98_君是自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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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君是自可留98

  中毒当然得解,虽然衍墨一路上青着张脸,心里多少还是着急的。

  应了一句话:那什么急了,那什么不急。

  真正中毒的人自在得很,一路上严兄长,严兄短,还把自己拿着的一个布口袋抱在身前,献宝似的从里面一会儿拿出个什么丹,一会儿拿出个什么散。敢情也不是真傻,来前带足了保命东西。

  如此不知是被烦的,还是在为解药着急,衍墨眉头自遇到唐亦昀就没松开过。

  而唐亦昀,脸皮绝对不是一般的厚,根本没有当回事,“严兄,咱们就拿苏弈白当个试路的,反正这林子里头怪危险的。”

  对“咱们”一词冷哼一声,衍墨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反正我闲着没事做,不如就和你们一起找罢。这人多好办事,严……”唐亦昀正看着左右花花草草讲得正起劲,就觉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然后指向溪边一片小黄花,对他说……把这个吃了?!

  “吃、吃……了?”对面前人的本事,他是绝对放心的,可解药不都是成丸成粒的么?怎么到他这儿就变成一堆野草了?

  “水里有六种毒,你先吃这个。”衍墨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指指地上开着小黄花的野草,这么说道。意思就是:你先吃这个,吃完这个你一会儿还得吃别的。

  对唐亦昀这种人,当然就不能告诉他在黄花稍下游的水里泡半个时辰同样能解毒。否则下次,他还会给你惹麻烦。而且此次前来为的是查探山中情况,哪有时间给他挨个地方泡半个时辰去。

  “好……”命大还是草大?当然是命大。唐亦昀顶着张苦瓜脸,万分委屈地走到溪边,蹲下去,挑出朵开得最艳,长得最好的小黄花摘下来,往野草堆下面点的水里涮了涮。

  “不准洗,连草一起吃。”不为所动地站旁边,衍墨冷冷送上句。

  “啊?啊……好,不洗。”命要紧,命要紧,唐亦昀闭眼默念三遍,揪起把野草野花就往嘴里塞。那叫一个苦和涩啊!

  如此,三人又沿溪边寻了好一段。唐亦昀在吃下两种野草、三种野花,外加一棵草根后,终于毒解。

  缘溪行,赏美景,三人待再回到相遇位置时,恰见被“扔下”的苏弈白挺尸一样躺在岸边。

  “喂!”唐亦昀看了当然着急,好不容易弄来个试毒加试路的,还没用就死了多吃亏啊,之前在林中给他吃的解药不也就浪费了么!

  睡得正香的苏弈白被人莫名其妙在肚子上踢了脚,猛地睁眼醒来,待看清旁边站着的人,破口开始大骂:“你个王……”

  “叫爷爷!”唐亦昀挑起着毛又踢一脚,极可恶地说道:“叫爷爷就带你出去。”

  “……爷爷。”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整日被人当成个宝贝的苏弈白只得垂头丧气叫了声。

  “乖孙子~”唐亦昀乐得不行,哼着小曲儿转身提人掠回溪水另一边,“严兄,要往哪去让他走在前面就行。”

  隐隐知道自己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苏弈白皱起眉头,不情愿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出去?”

  唐亦昀看看衍墨,后者思索片刻,才道:“用完了,就带你活着出去。”

  “那赶快,我都要饿死了。”被困在林子里好几日,苏弈白早没了脾气。心道:用就用呗,难不成我还敢不答应,在这儿等死啊?

  衍墨不管他什么表情,指指身后方向,道:“先去把线团拿了。”

  苏弈白愣怔怔的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脚。“听见没有!快往前走!”

  不知是否有意,唐亦昀赶着苏弈白走在前,特地和后面两人拉出不少距离。

  “主人。”衍墨环顾眼四周树林,低声开口:“这林子在变。”

  “嗯。”万俟向远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沿溪那趟来回却也是发现了怪异之处。要利用武林各派的人手对付寒烟教,就必须破解这迷阵。否则,那些人根本连山都上不去,更别提对付了。

  “破解迷阵,最快要几日?”

  蹙眉思考半晌,衍墨为难地道:“快则一两日,慢则……”

  “啊——!!!”忽然间,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正在研究的两人齐在心中叹句不好,立马如脱弓之箭般冲过去。

  饶是听到惊叫后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待两人真正赶至,还是不免屏气愣怔一瞬。

  之前那片草丛早已不复存在,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莹绿湿草覆盖着的陷人泥沼。

  刚才那声喊叫只是本能,这时唐亦昀已经恢复了冷静,见远处两人急忙赶来,立刻大喝警告:“别过来!是泥沼!”

  “我去劈根树干过来!”难得的是苏弈白没有在一旁幸灾乐祸,举掌用恢复了三四成的内力往身旁粗壮树干劈去。

  衍墨看着远处大半个身子都陷进泥里的人,眼底不禁显出焦急:“唐兄,你莫要挣动!”说完,就想要过去救人。

  但就在提气掠出去前,手腕被人巧力扣下。

  泥沼陷力非比寻常,一旦有人落入,合十人之力都未必能救得起。而轻功讲究的是气与借力,平来平去自然容易,可要掠到片泥沼中,在断下续力后将深陷之人拽出救起,可谓极为考危险,也极为验人的能耐。

  “我去。”万俟向远手指一松,即刻掠向毫无驻足借力之地的大片泥沼。

  “都别过来!!”好不容易严肃冷静下的唐亦昀登时气得脑门冒烟!这么直接掠过来,不是找死么!泥沼里面哪是有武功就出得去的!

  衍墨心中自责与愧疚一闪而过,随后更多涌来的是担心与紧张,就连手心都开始隐隐沁汗。

  万俟向远并不理会下面声音,在眼看要掠到唐亦昀所在位置时,沉声顿喝一句:“手!”

  听后唐亦昀喊声瞬间停止,迅速运起全部内力将右手从泥沼中奋力拔出,高高举过头顶。

  此时,万俟向远刚好掠至唐亦昀上方,推动掠行的气力一收,手掌顺借身体下落的势头将人拽住手腕猛力从泥沼中提起。

  在无任何外力可借助的情况下,一人向上,另一人势必会被力量反带得往下坠。衍墨在远处看得冷汗满身,理智险些就要抛掷脑外,冲过去救人。

  “呲——”

  绝天剑出鞘的声音犹如刺耳鬼啸,响彻树林。万俟向远在身体下坠一瞬急速抽出腰间软剑,运起十成内力挥剑斩向身下泥沼。

  “嘭——!!”强劲的内力瞬间带来凶猛的反弹,泥沼的粘性刚好成为一种助力,万俟向远急坠的身形顷刻上提数尺,转眼便掠回到稳实的地面,速度竟比被救起后即往回赶的唐亦昀还快上几分。

  衍墨同时上前一步,额上尚还带着未来得及擦掉的冷汗,忍了数回,才没有直接曲膝跪下去。

  人是万俟向远要救的,并非出自他的要求,可看着回来之人溅满泥沙、被自己内力反噬而滴血的手,他就觉得……

  稍稍让自己气息归于平稳,万俟向远对那一脸“我有罪”表情的人抬抬下巴,命令道:“带我去洗洗。”

  “是。”声音已经低得不像样,衍墨找回该有的冷静,走往返回溪边的路。

  唐亦昀知道自己又添了麻烦十分过意不去,丧气之余只好去踹了脚早已看傻眼的苏弈白,冷斥道:“看什么看,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走!”

  “呃,嗯。”换做平时,苏弈白被骂成“没用东西”必然要翻脸,可在见识过刚才那番后,倒还真厚不起脸皮丢人现眼地狡辩。

  稍稍走前的两个人已经来到溪边,衍墨轻拦下想要把手直接伸到溪水里的人,自己也不顾水里有毒,弯腰从溪底捡起许多石块,间隔出一方小水池。

  “衍墨。”自是知晓眼前之人钻牛角尖的劲头又上来了,万俟向远语带严厉地唤道。

  “属下在。”看看还没走近的两个人,衍墨这么应了。

  望着还在不住垒石块的人,万俟向远叹口气,问:“欠了我人情,该不该还?”

  虽然不知问话的人何种意思,衍墨还是老实答了:“该。”

  赶在另外两人走近前,万俟向远不咸不淡说了句:“那就以身相许罢。”

  这时唐亦昀已经走过来,眼里带着点羡慕看向被间出的那一汪水。可心里也明白,那特殊待遇绝对不是给他这个祸精准备的……

  愣怔良久后,衍墨借起身靠近的瞬间轻声应下:“好。”

  瞥眼已经成为泥人的唐亦昀,衍墨没什么表情地指指溪流:“洗罢,我去找解药。”

  而后回头压低了声音,对正将剑归于腰间的人说道:“主人稍后,待属下回来再清洗。”

  溪流位置是不会变的,且之前寻过解药,所以不一会儿工夫,衍墨便回来了,手里还捧着大把野草野花。

  仔细估摸着分量挑出些放进被石块隔离出的小水池中,衍墨伸手搅动片刻。在水里毒解后,看向一直盯住他后背的人:“水里的毒已经解了。”

  万俟向远“嗯”了声,蹲下身子把手掌放入水中,冲洗干净。

  衍墨见之稍微放心一些,拿起野草送进嘴里草草咀嚼咽下去,接着又掏出伤药为万俟向远上药。好在,手上只是被猛力溅起的泥沙划破了皮肉,关节与筋骨并没有损伤。

  溪水里唐亦昀已经洗得差不多,灰溜溜地走上岸,边拿野草往嘴里塞,边小声提议:“严兄,已经正午了,咱们先吃饭吧。”最后为增加说服力,还添补一句:“那个……齐公子也该饿了。”

  本来衍墨是想拒绝的,可听到最后那句,便答应下:“好。”吃喝玩乐,谁能比过风流公子唐亦昀?所以在最初看到那个布口袋时,他就已经猜到里面绝对不只装着各种保命药物。

  唐亦昀干笑几声,劈手夺过由苏弈白出力提着的巨大布口袋,从中翻出两个沉甸甸,被油纸层层包裹住的东西。

  旁边苏弈白那个悔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唐亦昀这个又能吃、又能嫖的肯定带着饭!早知刚才就该翻上一通!自从进来山里,他可一直都饿着。

  “唐亦昀,我也饿了。”过惯衣食无忧生活的苏弈白也非常尴尬,对首回体验的“乞讨”生活显然十分不适应。

  “饿死你活该。”唐亦昀半点怜悯都没有,抱着口袋就把其中一个油纸团送过去给衍墨。“严兄,你们吃烧鸡,我这儿还有馒头和包子。”说完又在口袋里翻几翻,拿出几个大小不一的油纸包递过去。半透明的纸下,隐隐还能看到点包子褶。

  衍墨点点头,不客气地接过来,同时也不忘叮嘱正事:“但凡阵法,都有其阵眼所在,只要找到阵眼,便能轻松将之破解。吃完饭以后,一同去寻阵眼。”

  “好。”唐亦昀听完点点头,跟对另一人时的凶恶模样大相径庭。

  “唐亦昀……”苏弈白可怜兮兮地望着那布口袋,眨巴眨巴眼,半窘半恼地道:“我也饿了。”

  “鬼叫什么!”愤愤掏出两个被纸仔细包裹的馒头扔过去,唐亦昀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吃起手里香喷喷的烧鸡。

  论心肠,万俟向远与衍墨就算硬不过石木,也绝对不软。但偏偏给唐亦昀这一闹,硬是觉得有些吃不下去。特别是一边苏弈白还两眼放光,隐带幽怨地望着他们。

  “严兄,你别管他,就让他早点饿死早投胎。”俨然像个地痞恶霸,唐亦昀说完立刻目带凶光地瞪往啃馒头的人:“再敢看就把你那对眼珠子挖出去喂狗!”

  原还算本分啃着馒头的人听后又怒又怨,仰头便朝唐亦昀喊回去:“唐亦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不就在青楼里把你当成了一回小倌?你怎的这般小心眼!每次见了我都要如此,简直欺人太甚!”

  “你!”不说还好,唐亦昀听他敢将那般害他丢人的事说出来,登时两眼睁圆,怒得就要上去拳打脚踢。“找死!”

  心里虽然有点后悔一生气把那事给说出去了,可苏弈白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道歉什么的根本不想,竟索性不吐不快,倒倒心里怨气:“你个小心眼的王八蛋!要不是我每次去青楼都能在里面看见你,也不会起那种误会!你这个淫棍!”

  “那是老子开的青楼!老子为什么不能在里面!!”

  一个追,一个赶,这回两人谁也顾不上吃饭了,骂骂咧咧绕着几棵树跑来跑去。

  衍墨似乎早习惯了唐亦昀的德性,神情平静地将油纸中烧鸡拿出来,挑出最嫩的肉,去掉骨头,整齐放在展平的纸上,送到万俟向远手边:“主人手不方便……”

  其实万俟向远早就料到了手会受伤,所以刻意用的左手握剑。伤得不重不说,右手更是完好无损,吃个饭怎么会不方便?略是无奈地想了想,最终也没拒绝,这般偶尔的关心照顾,他还是乐意接受的。不过这关心照顾里,带了些他不愿意见的东西,于是捏起块特地为他准备的鸡肉,送过去。

  没有一点犹豫,衍墨直接张口吃了,对可能会看到的两个人,真正没有在意。头一次,他觉得两人间关系即便被人知道了也不是什么难堪事情。旁人会怎么想,是旁人的事,眼前的人待他如何,他自己知道便好。

  而不嫌疲惫追赶着的两个人也确实看到了,苏弈白蓦地停下来,难以置信地喃喃开口:“断袖……”

  “断你爷爷!!”唐亦昀只当他心存鄙夷,挥掌就要朝其后脑勺劈去。

  “啊——”但刚刚迈出一步,脚下那熟悉的绵软感触立刻令他吓破了胆,拼命往前一冲,扑到了苏弈白身上,使劲扒住。

  “啊——!”喊叫一声惨过一声,被人撞到已经算够倒霉的了,竟然还被撞倒了,还在被撞倒之后当了垫背的!不知是气得厉害还是冲撞过猛,苏弈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泥、泥沼!”唐亦昀显然是给吓怕了,这会儿惊吓未消,死死抱紧身下“肉垫子”不肯松手。

  “泥沼!”衍墨闻言立刻站起,疾步就往前走去,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待走到唐亦昀刚才跳起的地方,眼里已然牵起兴奋。蹲下身去用手试探几下,心中猜测更加肯定。

  万俟向远随后走过去,盯着地面上一道不仔细看极难辨出特别之处的土地半晌,心里明了几许。

  仰头看看站着的两个人,唐亦昀惊醒般发现自己现下姿势非常丢脸,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跳起里,往旁边挪开数步。

  “严兄,难道这就是阵眼?”

  “不。”衍墨摇摇头,眼里兴奋很快被烦忧掩盖,“刚才那片泥沼才是阵眼。”

  “泥沼是阵眼?”对寻到阵眼可破解阵法一说,唐亦昀略有耳闻,可究竟怎么个破解法,他却并不知晓,“找到阵眼后,要怎么办?”

  沉吟良久,万俟向远也询问出声:“阵眼在泥沼之下?”

  拧眉点头以示确认,衍墨为难地启口:“寒烟教对迷阵确实下了功夫,现下即便知晓阵眼所在,也无法在短期内破解。”

  大约已经有了些条理,但还是觉得无法将一切串联起来,唐亦昀同样皱起眉,问道:“那要多久?如何才能破解?”

  “树林里并不是单纯的迷阵,其中还掺杂了机关。而机关就在泥沼之下,若能将之破坏掉,迷阵便解开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衍墨继续往下解释:“这树林应是被划分成许多部分,每片土地下面是泥沼,边沿也由泥沼连接,如此便能使树林不断变化。而控制其变化与变化规律的机关,应就在那大片的泥沼之下。”

  “这些……”唐亦昀恍然大悟,伸手指往地面不足一尺宽的条带形泥沼,“就是借助这些,土地才会移动?”

  衍墨点头,替他讲完整:“这些显然不是天然形成。人为造出泥沼十分麻烦,特别还是要能控制其移动规律的。如此,应只有从‘水’上下手。泥沼形成首要需水,所以那片泥沼下应埋有往四处导引水流的水道,至于移动规律,则可以由水流缓急与方向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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