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君是自可留40_君是自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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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君是自可留40

  “主人。”

  “嗯?”

  挣力从被子里抽出胳膊,试探着握上还残留着粥碗温度的手掌,衍墨沉默许久,终于垂下眼去低声说道:“杀了属下,就当属下不曾回来过。”

  平和气氛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万俟向远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一心向自己求死的人。

  “迟早会查到迟水殿,瞒不过……”

  所以宁可舍命,也不愿连累到自己……?

  “衍墨。”

  手背上覆着的手掌轻颤了下,万俟向远将到口的训斥咽回,只轻声问道:“东阁七年争命而出,你就甘心?”

  “甘心。”这次,没有分毫的犹豫,衍墨答得坚定而平静。

  心下蓦地揪紧,万俟向远叹息一声,翻手扣紧毫无力气的手掌,倾身吻上安静等待自己判定生死的人,便觉得哪怕是因这事令万俟易起了戒心,也是值得。

  半垂的眼睛顺从地阖上,衍墨颤巍着启了唇。第一次,主动回应起万俟向远。

  这样的人……

  又怎能轻易交出……

  啃噬,纠缠。一吻方罢,万俟向远用空闲的手臂将温度略低的身子搂紧,半晌不愿分开。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呼吸尚不及平缓,衍墨复又继续劝道。

  “小节?自己的性命也是小节?”不觉中因他不惜性命动了怒气,万俟向远略略冷下声音。

  “死士,还会再有。”

  不依不饶的回答仍在继续,万俟向远被心中难以辨明的情绪扰得越发烦躁。

  明明是自己封锁了人已回阁的消息,为的就是留这最后一条退路,但为何……听着求死的话从这人口中说出,却只觉得愤怒异常……

  “求主人,赐属下一死。”

  “闭嘴!”

  “主人……”

  “还未要你去送死,就等不及了?!”

  “……”

  深喘口气平息下胸中怒意,万俟向远愤愤地摔门而去。

  那般艰难地从东阁争命而出,绝不会真的不爱惜自己性命。若换做以前,衍墨定会暗自庆幸,可眼下,却丝毫起不了高兴的心思。

  昏昏然地睁眼看着窗纸外不知何时暗下去的天色,衍墨紧紧拧起眉。

  一日一夜,就算寒炤阁内人数众多,怕是也快了……

  “叩、叩、叩……”

  “少阁主吩咐萦香来服侍衍侍卫用晚膳。”

  “劳烦萦香姑娘了。”

  将檀木食盒在桌上放下,端出饭菜,萦香识趣的不多言,不多语,默默喂着床上的人。

  “萦香姑娘……”

  看着就要合门走出的人,衍墨犹豫再三,还是出口将人唤住。

  “衍侍卫,何事?”来前的吩咐犹在耳边,眼下无论身后人问起什么,萦香都是答不得,略微尴尬着,只得看着半开的房门问道。

  见此,衍墨已知问不出什么,但仍还是开了口:“萦香姑娘可知道少阁主在何处?”

  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食盒木柄,萦香为难地答道:“少阁主在书房。吩咐了下人,没有传唤不得进入。”

  “多谢……”

  等不到身后人继续问话,萦香叹口气,悄声地合门离去。

  亥时,迟水殿内的书阁里灯盏未亮,远在溪瀑处的空地上,却有一道人影长身而立。

  仲冬的寒风卷起瀑流落下时溅起的水雾,沾湿了衣衫,默然站立的人,却好似没有觉察。

  数年的计划,难道要毁在一个意外上……

  杀,还是不杀?

  烦神间,莫名地就想起那坚定决绝的回话,万俟向远顿时觉得肋下生疼,再也狠不下心去。

  只一句话,不用自己动手,就会自己了结了罢……

  强烈的苦涩与怜惜在心底流转,万俟向远自嘲地握紧了手掌。

  还在犹豫什么……不是都已出来了……

  一声喟叹消失于漆黑的夜幕,快到看不清的身影直直掠往东阁。

  ——东阁。

  “少阁主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

  沉稳的声音从屋里透出,此时,万俟向远也不再犹豫,直接地说道:“靳管事,向远有一事相求。”

  “少阁主何必客气,进来屋里说罢,能帮上的,老夫定然尽力。”声音里淡了往日冷厉,靳成秋低着声音对窗外说道。

  东阁管事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还未问及何事,就……尽力相助?

  甚是疑惑于靳成秋的态度,万俟向远敛神推门进入。

  “少阁主有话请讲。”

  “靳管事,可否借我百日醉的解药一用?”

  靳成秋定定看着站在屋里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屋里,一时陷入了紧张的沉默……

  “少阁主稍等,老夫前去取来。”

  衣衫里,冷汗已顺着背脊流下,万俟向远暗吐一口气,却不敢因此松了神。

  门启,门合。如此一个反复,靳成秋已拿了药瓶回到房里。

  “这些时日,阁内也没什么紧要处理的,老夫闲来无事就准备起药阁丹药,少阁主既然需要,就拿去用罢,回头老夫再配制些就是。”

  这是告诉自己……父亲不会查到?!

  突来的逆转太过令人震惊,万俟向远握紧手里瓷瓶,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衍墨那孩子,虽然性子狠厉了些,但也算是耿直,若能真正收服,便可放手任用。”

  这是……在暗示什么?

  为何,要在此时谈及那人?

  压下心中惊愕如常笑笑,万俟向远避开话锋转向其他:“衍墨确实称心,不然上次之事……也不会留他活命。”

  好似对万俟向远的回答闻也未闻,靳成秋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老夫年龄老了,这东阁不知还能管到几时。得了空,便想着为阁里以后做些打算。陌寒那孩子虽然聪慧,却缺了成大事者该有的气度……”语毕一顿,靳成秋摆摆手,叹道“罢了,夜也深了,少阁主早些回去歇息罢。”

  “向远谢过靳管事。”

  默然不语地望着靳成秋半晌,万俟向远终于握紧药瓶转身走出房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轻到难以听清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将要出去院子的人,脚步明显一滞。

  同一日里两次听到这句话,万俟向远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这话里的小节,指的又是什么……

  提气,轻掠,人影渐去,却带走了一腹疑问。

  ……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走进,不知怎的,衍墨就紧张起来。

  “主人。”

  将药瓶扔到床上,万俟向远疲累地闭眼休息片刻,举手褪下沾上湿气的衣衫。

  勉强撑起力气握住榻上的瓷瓶,拔开塞子一闻,衍墨不由睁大了双眼:“……这是百日醉的解药?主人……去东阁了?”

  万俟向远劈手夺下药瓶,不欲多讲,倒出一粒塞进那因惊愕而微张的嘴里。

  “东阁若是知道,阁主那里……”

  昨日一夜未眠,刚才又一直绷着神,此时万俟向远已是累到不行。“不会有事,睡吧。余下的,明日再说。”挪身躺进被里,将一脸担忧的人搂至怀中,顿时,戒备不再,安心的感觉溢满了周身。

  东阁,唯阁主命令是从东阁……

  竟,去了……

  久久,有力而规律的呼吸变得绵长。衍墨抬起手,小心地覆上揽在身前的手掌,心下澎湃难平,却也只能将脸往枕里埋了埋,静静陪着疲惫不堪的人安稳睡去。

  清晨,鸟啼之声在空静的小院里明快响起。

  张握下逐渐恢复力气的手掌,衍墨小心地侧身看向身旁仍旧沉眠的人,温淡的笑意自脸上慢慢浮出。

  好看的眉间微紧,像是睡梦里也在恼着什么。衍墨看得十分专注,从未有过的探究之心竟渐渐出现。无声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极轻地拉起被子替他盖好。

  “在想什么?”

  闭阖的眼睛忽然睁开,衍墨看得一怔。

  翻身压上身侧之人,万俟向远恶劣地吻咬上衍墨脖颈。

  “主人……”

  “还难受么?”

  玩闹了一会,万俟向远终于停下来,定定看着身下之人。

  无言地摇了摇头,衍墨回望进那灼人的双目。

  清早经不起撩拨的身子紧紧相挨,万俟向远诡异地笑笑,沉下腰,用下身在衍墨小腹上顶了顶。

  恍然明白过来什么,衍墨立刻收回目光,转头偏向一边。

  “衍墨……这是准备任我处置了?”万俟向远轻含住微红的耳垂,话里尽是情色意味。

  “……”

  “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半晌,拒不合作的人终于出了声:“属下饿了。”

  平淡的语气逗得万俟向远轻声一笑,舌尖暧昧地探进耳孔里辗转,低哑着声音叹道:“急什么……这就喂饱你……”

  “主人……”

  辰时的小院里,一片宁静。屋内,却是一室春色……

  稍远处,已经站立多会的万俟易皱起眉,确信屋里没有中毒衰弱之人后,终于轻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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