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君是自可留67_君是自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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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君是自可留67

  望着对桌而坐,面带喜色的人,老者不禁一阵摇头。

  正感慨着,忽又忆起什么伤怀过往,担忧纷纷聚首额眉。

  “相生相守乃须二人共念。远儿,方才你也听到了,不出半年,寒炤阁必遭牵累,事端不断。你们两者身份,到时……”

  “外太公不必担心。趁乱背叛、脱离寒炤阁的事,他做不出。”如斯笃定,万俟向远淡笑点头,言语间念起淖水城外寺庙中那晚,不禁暖上心头,“机会早已有过数次,他从未起过离开的念头。”

  “罢,但愿如此……”老者若有所思地掳了掳花白胡须,停一瞬,又道:“如此,等他过会儿回来了,我给他诊诊脉。”

  “多谢外太公。”一事了,百事待。“朝暮间”禁制既已无忧,万俟向远便开始计算着如何问清“半年必遭牵累”一事。

  “远儿,你若当我是你外太公,就不该如此见外。二十多年……你娘自嫁去寒炤阁,我便再无机会与她见面。就连你出世,都是从旁人那里得知。到了我这把岁数,多活一天赚一天,能帮你的,自然会帮。”老者想及什么,一眯眼,“寒炤阁……你娘之事,我计较不便。但倘他万俟易再敢欺你、害你,我定饶他不能!”

  听此,万俟向远也不再迂回,直入正题问出心中疑惑:“外太公可知道寒烟教与寒炤阁,究竟是何种关系?”

  老者点头,回忆须臾,说道起来:“二百多年前,寒烟教意图执掌武林。整整三年时间……血雨腥风,无恶不作。最后,终被武林正派联手重创,落得个藏身南方山林苟且偷生的下场。当时少林寺方丈怀恩大师心存仁慈,放了那百十人一条活路。时隔多年,寒烟教不但再起掌控武林之心,还大肆拉拢、控制江湖门派。你爹当年年轻气盛,结识寒烟教教主祁景筠意图共建千秋伟业。从此,寒烟教与寒炤阁,也就牵扯不清……”

  万俟向远听闻之后大为震惊,沉默许久,才开口:“寒烟教……寒烟教教主姓祁不姓秦?外太公可认识一姓秦或姓赫的年轻公子?”

  “认识,是赫逐清。数个月前他曾来求我医过一个人,倒……也是个痴情的孩子。”老者摇头笑笑,好似无甚反感。“他武艺不错。你怀疑他是寒烟教教主之子?或与之有什么牵连?”

  不置可否,万俟向远点头。“此人本姓应是秦。”

  老者闻言摆摆手,“他娘亲秦茹瑜乃是过去武林盟主秦戎独女。二十四年前,寒烟教教主祁景筠年少轻狂,急于大展霸业,一夜之间将秦家包括家仆在内的所有男丁屠杀殆尽。赫逐清虽不曾说明秦茹瑜现今身在何处,但那样的身世,恐怕绝不会同寒烟教站在一起……”

  原先猜想虽被推翻近半,但所得消息也不少,万俟向远将之一点点理顺,复问:“少林寺主持安慈大师前来盐城,是为游说外太公一同为武林除害——对付寒烟教?”

  “正是。不过我隐居多年,自不会再掺和江湖中事。”矛盾间,老者似乎在计量着什么,“远儿,你的到来却真是意外一笔……”

  “此次前来,非是为这些。”所有疑惑得解,万俟向远心底松一口气,“半年时间,若到时再无办法接掌下寒炤阁,令之与寒烟教脱去干系,我会再来向外太公求助。现下……尚不必。”

  淡定从容,霸气自成,且又不骄不躁。老者看着满意一笑,甚是欣慰地拍了拍万俟向远肩膀。

  “好,好。半年……”

  “嘭——”

  又是一声巨响,本就不怎结实木门豁然大开,连带颤悠许久。

  门口两人,表情十分精彩……

  一个悠然自得,一个两眼冒光。

  万俟向远见这般情景,生出几分好奇。正欲出言问问悠然自得、嘴角带笑的,却不料还未靠近就被那两眼冒光的疯癫老头给硬生拦下。

  “万俟小子!你离他远点!今后他是我邱平壑的徒弟!”

  同时进门的衍墨眉毛一挑,淡淡开口:“晚辈记得不曾应下此事。”

  “小混蛋!我收你当徒弟是你的福气!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不拜我为师!?”一副老母鸡护蛋架势,老头伸长着胳膊就是不让两人靠近。

  本该不悦的,可听着自己的人被夸奖一番,万俟向远倒也真恼不起来,无趣撇撇嘴角,回到桌边坐下。不过,人是他的,圈到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也是必须的。

  “外太公,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我们明日再来。”

  白发老者心如明镜,眯眼笑着摆摆手,“不必不必,山顶上有处庄院,你们住进去就好。柴米油盐,也都还有些。”

  “如此甚好。”

  “小子你……”

  早料到疯癫老头必定有话要接,万俟向远说完便拉着衍墨急掠出小院,眨眼功夫就没了踪影。

  落至近顶的山林里,衍墨转转几乎快被捏断的手腕,闷声笑言:“属下不会拜邱前辈为师,那般做法……只是为套些话出来,主人莫恼。”

  “你明知我计较的不是这些。”一皱眉,万俟向远抓回那只擅自挣脱的手腕,力气倒比之前轻了不少。

  “是。”低笑着重新被拉扯回去,衍墨安静地垂下眉眼,任由身前人指腹触碰过来。

  “奇门遁甲也属有用之物,白日里去学学,夜里……”并无多少认真,万俟向远将手覆上身前人后腰稍下的位置。

  “主人怎就……如此喜欢作弄属下。”这话早已在心底出现不下十遍,今日,终于抱怨出来。衍墨说完巧妙一个侧身,成功脱困。

  终归不是屋里,万俟向远忍下欲再做什么的念头,挑眉继续往山顶走着。“今夜里自会要你知道是不是作弄。”嗯。好像从离开桥石,就没再……

  这句话的效果十分不错,衍墨暗地咬咬牙,抑下心中奇怪感觉,默声跟了上去。

  ……

  夜半时,私语时。

  寒山山顶的清雅小院里,灯盏未歇,声响不绝。

  持持续续,直到天色渐明。

  ……

  次日。

  拖到第二日的诊脉,进行得平平常常,顺顺利利,直至云暮老人说出一句话……

  “禁制可解,损亏难补。约摸,是一粒折人三、四年性命的损伤。”

  霎时,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一粒,三、四年的性命……

  想及当初逼迫身边人服下“朝暮间”的情景,万俟向远便更加平静不能。

  亲手给予的四粒,再加上东阁中服食的……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衍墨放下袖子,点点头,并未因这话牵起多少情绪。

  “谢过云前辈。”

  此言一经收尾,屋中气氛越显怪异。

  万俟向远盯着云暮老人,云暮老人盯着疯癫老头,而疯癫老头则一副有话欲讲的模样盯着衍墨。至于那最后一人,反是神情最淡然的。

  不惊,不惶,不憎,不忧……

  疯癫老头忍耐不住,刚想伸手去拍桌子,就被一侧坐着的云暮老人给瞪回去。

  “远儿,我有些话要和你讲。”

  在坐的,没有外人。衍墨自是明白话中意思,于是起身对着万俟向远一低头,便要走向屋外。

  “衍墨,坐下。”说话的,也正是万俟向远。

  衍墨尴尬十分,却不能再走,无奈只有僵站在原地。

  未计较他坐与站,万俟向远侧首对默默品茗的云暮老人开口:“外太公,有话请讲。”

  “远儿……”云暮老人明显在犹豫。

  这屋里,有个不该在场的……

  “鬼老头。”低声嘟哝一句,疯癫老头终于一拍桌子站起,拉住杵在屋中央的衍墨就往外面走去,“小子,走,跟我去学排局布盘!莫要理这一肚子坏水的鬼老头。”

  万俟向远没有出声阻止,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口气……也十分生硬:“外太公现下可以说了。”

  云暮老人叹口长气,方才起言:“你邱前辈所练内功有宜寿补损之效。若想学,便要真正拜师。但这半年,寒炤阁中变化未知……其实等一切安定下来以后,也不晚。”

  这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俟向远垂首轻笑,有感而语:“昨日我便已经允了。他若真有那念头,恐怕现在已经开始拜师了……”

  甚为惊愕,云幕老人皱起眉头,没作表示。

  “外太公不必担忧。”万俟向远也不想再解释什么,轻整衣衫站起,朝着不怎么挡风的木门走去,“人心如何,非是一禁一令就能控制的。……我出去看看。”

  信人,哪里就比防人容易了?屋外,慢悠身影渐行渐远。

  鹤发满头的老者沉沉一声粗叹,望着空寂小院突感一阵落寞。

  ……

  林子里,万俟向远刚走进没几步,就觉一阵凉风忽然而至。随后,才看得清是一道人影。

  疯癫老头照旧将两眼瞪得老大,对着眼前的人打量再打量:“我说小子,你想偷学?走路连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声音,你不也一样能发现……从容不迫往林子里继续走去,万俟向远全然一副漠视态度。

  会会儿,林子里的人听到有人靠近,迎上来。

  “主人。”

  沉默端视地上用树枝写画出的东西良久,万俟向远低低道出两字,“拜师。”

  允归允,做归做。死士一生所为皆是一个“主”字,怎可拜人为师?!衍墨跪地正要说什么,却被那疯癫老头挡了视线,那一跪,也一遭被收去。

  “嘿嘿!乖徒弟,乖徒弟,快起来。以后你就是我邱平壑的徒弟,不用再对着别人低三下四。”这话,自然意有所指。

  衍墨冷静一刻,想到之前茅草屋里的情况,隐约猜出这“拜师”命令里必有乾坤,于是,也只好顺着下去。

  “是。还望师父答允徒儿日后继续以原来称呼相称。”衍墨说的坚决,为人徒的姿态丝毫不得见。

  “随你随你,怎么叫还不都是我徒弟!”老头喜滋滋地挥挥手,根本没注意到其中门道所在。

  沉默站在一边的人,自从“拜师”两字出口后,就没再说过话。衍墨抬头望去,心底生出一丝不安。毕竟,纵容不意味着放纵。死士于阁外拜师这种事……

  衍墨恭顺地垂首膝行过去,就连地上扎人的碎石、枝杈,也恍若未觉。

  “主人。”

  终于,老头明白过来。

  “起来!起来!我邱平壑的徒弟不用随便跪人!”

  万俟向远不言,衍墨便不动。老头见之又气又急,仿如自己徒弟吃了天大的亏一般。

  “起来,快起来!你当了我的徒弟,就再不用再跪万俟小子了。”

  衍墨闻也未闻,半点没有移动。慢慢,散去全身戒备,一如最初示忠之时。

  许久,在老头觉得自己嗓子都要给嚷嚷哑了的时候,万俟向远转过身,往林子外面走去。渐远,才传来三个字。

  “起来吧。”

  无形是道下马威。

  老头气得跳脚,无奈等反应过来人已走得没影,只得一路疾奔回到茅草屋里,去找云老头理论。

  好不容易收到个满意徒弟,竟然见那万俟小子就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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