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君是自可留75_君是自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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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君是自可留75

  往常这种时候,都是往身边靠来的。

  还是存下了隔阂……

  挪挪身子挨过去,万俟向远绕臂将人环住,手指顺着胸肋、脖颈、下颚一点一点探寻上去。最后,停在紧闭的眼皮上。

  细密的眼睫不安抖动着,刷得指腹微微痒,若是仔细感觉,还会发现一点湿意。

  无疑是方才慌急闭眼给逼出的。

  “在想什么?”万俟向远忍不住心疼一番,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东阁七年,尚且傲骨犹存。那般流血不流泪的性子……

  许久许久,等不到回答。万俟向远胳膊稍稍收紧,脑中一片空荡。

  如何还用惩罚,仅是自责就能将人给压坏罢。

  “不是将身命交予我手就算了,衍墨,试着信任我。”也不知这话怀中人懂了几分,万俟向远等了一会儿,终于抵不过困意连连,“睡罢,我也困了。”

  “嗯……”

  就在万俟向远几近睡着时,一只温暖手掌重叠上来,然后微微用了些力气,握了好一会儿,才松下去。

  之后,便是绵长而安稳的呼吸……

  刀光剑影,杀戮血腥,正是惊人梦魇时,衍墨却突然惊醒!

  有人潜进这屋里!

  不需任何思考,碗肘一撑,迅速就要翻身到软榻外侧,挡在万俟向远前面。

  “唔——”

  “做什么!”疼得倒抽一口气,万俟向远愤愤将撞在自己身上的人按回榻上。

  这副惊惶无措模样如何对得起死士二字!

  被按倒的下一瞬,衍墨又迅速弹坐起来,紧张揪住万俟向远衣襟,一刻不停就要扯开。

  “衍墨!!”万俟向远厉喝一声,终于将人镇住。不知来人是庆问,惊慌也就罢了,这是作甚!

  理智在第一时间回拢,衍墨猛地想起屋内还有第三人。立刻,老实松开手,眼睛却始终盯着身旁人胸口被血洇透的里衣。

  “属下失礼。”呵哧喘着气,衍墨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前后不过片刻工夫,额上汗水已经直顺脸侧而下,有的划过眼角,竟像泪珠一样坠落下去。

  说到头,终究还是关心。怎惊成那样……蓦地心中一软,万俟向远不忍再作责怪。

  “躺着罢。”

  墨青池里间、外间都有,可毕竟不比卧房,是以软榻布置得舒适,却没有帐幔一类。

  庆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惊诡之余,尴尬也不少。

  “少阁主,属下稍后再来回报。”

  “不必,现在说罢。”万俟向远将人塞回被里,看往低头站在屋里的男人。

  事关重大,且此地不宜久留,庆问将心中思虑一收,立刻开始回报:“前朝宝藏一事搅得江湖、朝廷皆是不安,更甚有人为此结怨,大肆报复。近几旬江湖中出了不少命案,而且被杀者多是德高望重之人,属下怀疑……此事与寒炤阁有关。”

  既寒炤阁与寒烟教牵连重重,此事牵扯进去也在情理之中,万俟向远神色一肃,问道:“可有根据?”

  庆问闻言上前一步,将手中暗瓷瓶药瓶呈过去,“江湖中人动向属下一直都有留意,偏偏惨案一出接着一出,下手又都是利落狠毒,不留证据。查探过后,属下便开始怀疑,直至寻见一可疑之人。属下一路易容暗中跟踪,后又易容成客栈伙计,趁人离开偷偷潜进屋里,但翻找之下仅发现一瓶药物。”

  早已察觉自接过药瓶,身旁人就紧紧盯着,这会儿万俟向远也就将药瓶递予过去。

  “如何?”

  那瓶子衍墨认识,曾经每次任务都有随身携带。不敢大意又将塞子拔开闻一闻,才道:“东阁死士自绝用的。”

  眼底神采一闪,万俟向远问道:“死士里服过朝暮间的,可占多数?”

  同样眼睛一亮,衍墨立刻回道:“东阁里规矩十分严,不愁犯不下过错。若属下没有估计错,应是每人都要找个由头被迫服下。”

  俨然是成竹在胸,万俟向远迫不及待披上外衫,下榻往门外走去。

  有朝暮间能用是好事,可躺在软榻外侧的人一离开,衍墨就尴尬起来。

  几步之外,庆问正守礼站着,他却这么躺着……

  似乎,不是很好。

  可若是下去了,等人一回来……也不是很好。

  反复犹豫着,门就又开了。

  轻功一趟来回没用多久,万俟向远将瓷瓶中药丸留出三粒,其余全部交给庆问。

  “此药寒炤阁独有,碾碎了燃着可做散功药物,约是十个时辰效用,仅对之前服用过此药的人有效。”坐回床沿挡住表情尴尬的人,万俟向远继续:“寒炤阁应为寒烟教助力。此次前朝宝藏一事搅得寒烟教安宁不得……寒炤阁定然也不能安稳度日。”

  “少阁主之意,是要属下将寒炤阁所派出的死士控制住?”庆问握住手中瓷瓶,情绪颇是激动。

  数年计划,终于迎来实现之日!

  微一点头,万俟向远道:“三月之后,少林寺会联合武林众派一同围剿寒烟教,到时寒炤阁必定出力相救。寒炤阁死士虽能以一抵十,却抵不了这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药物。……成败在此一举。”

  努力平静下心中起伏,庆问抱拳一躬身,坚决开口:“属下定当竭力!”

  回头望向盯着自己后背的人,万俟向远语气柔和许多,“控制人的药物与朝暮间,可有问题?”

  “控制人的药物现下有些,二三十人够用,需一旬一服解药。”衍墨语间一顿,口气多少不能肯定,“朝暮间……三粒足够,属下会尽力。”

  那瓶里少说还有三四十,而寒炤阁死士统共不足百人,即便配制不出,也已减去不少麻烦。万俟向远对着旁侧浴室间一示意,道:“消息与药物照旧温泉传送。”

  “是,属下告退。”庆问躬身一礼,立时翻窗消失在屋里。

  有了朝暮间,便是有如神助。衍墨望着被面,眼底真心透出喜悦。

  “给我上药。”口气里蕴着一丝责备,万俟向远松力躺回榻上。

  经这内力齐聚的一撞,又不知哪日才能好。当日倘曾云秋用上这气力一半,他断无活命机会。

  “是。”不觉有点心虚,衍墨够过旁边药物与布巾,重复起不久前才做过的事。

  ……

  三月庭院,暖风徐徐。

  石鸣彦一脸扭曲地坐在院子里,只觉得周围阵阵阴风。

  “你、你说什么?!”

  “劳烦石侍卫送我去趟东阁。”衍墨不碰对坐人递来的茶盏,复又将之前话语重复一遍。

  石鸣彦脸上扭曲更甚,仔细盯看眼前神色从容的人,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衍侍卫……你去东阁作甚?!”

  “窃物。”其实衍墨心里也没底,但终究还是来了。钟衡心思慎密,绝不会瞒着万俟向远做什么,是以只有从毛躁、马虎的石鸣彦下手。“石侍卫想必已经知道庆问传回的消息。东阁任务历来有详细记载与安排,若能得知一二,于成事有利。”

  “这……少阁主可知道?”最初知晓曾云秋之事时,石鸣彦确实对眼前的人恨之入骨,可那也比不上现在的震惊!

  险些丧命的事,那位都没降罪,这要是他亲手将人推进火坑……石鸣彦突然打了个冷颤。

  “东阁岂是随便能回……回去必定是要带着罪的。”

  “少阁主还不知。”衍墨显然也十分心虚,干咳一声,拿起茶盏润润嗓子,“……我稍后再来。”

  “呃……好。”石鸣彦呆呆傻傻,木然应声,连人走出院子都没注意。

  ——药房。

  拿着早上衍墨才写下的配制法子,万俟向远仔细核对几遍药材,正准备下手……

  “主人。”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

  “进来。”脸色阴沉个彻底,万俟向远放下手中东西。

  若非是要人躺着休息,他哪里还用来药房亲力亲为!

  暗中咽了咽,衍墨慢慢走过去,全做没有发现越发诡异的气氛。“东阁任务历来都有详细记载与安排,既江湖中接连命案都与寒炤阁有关……属下可否去看看?”

  去看看?当东阁什么地方,说去就去,说回就回?!万俟向远莫名火起,刚欲训斥,就被下面的话给截住。

  “若能得知些许,必定对庆问行事有助。那日曾云秋之事惊动侍卫众多,难保不会走漏风声。东阁守卫极严,人数又众多……主人若借此机会给属下安个罪名,属下自有办法从刑堂牢里逃出去打探一番。”难以言喻的紧张漫上心头,衍墨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一些。

  满脑子设计人的法子!万俟向远坐回椅上,语气依旧没有缓和:“带罪回去东阁还想活着出来?”

  有戏……

  衍墨身子一低,屈膝跪下去,想了想又将手掌搭上万俟向远的:“还望主人过后去救属下回来。”

  没用带,没用领,一个“救”字将信任与依赖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语看往跪在腿边的人,万俟向远不觉消了怒气。

  “东阁来去一回,绝无可能安然脱身。”

  “属下明白。”前刻的柔顺神情一改,衍墨语中尽是毅然与坚定:“愿为主人分忧。”

  终究不是个能关在院里养着的。万俟向远心中暗叹一句,将人拉起来,口气郑重许多,“让石鸣彦去。”

  钟衡在迟水殿中地位非常,送去东阁只会徒惹怀疑。

  严肃气氛下,竟说出这种徇私的话……衍墨怔愣一霎,忍不住开口调侃:“少阁主当真大公无私。”

  这般不知好歹……狠力把人带进怀里,万俟向远皱眉沉下声,“你倒是舍己为公。”

  “属下只为主人。”不躲不闪迎上去,衍墨却无心说笑:“石侍卫从未犯下什么过错,突然安个罪名将人送去东阁,怕是不妥,靳管事必定起疑”

  置个罪名将人送回东阁,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万俟向远虽知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可仍然不想拿定主意。

  “罪名可轻可重,主人挑个轻些的,早点将属下带回便是……”安抚人的法子衍墨着实不会,无奈之下唯有轻咳一声,嘟囔了句。

  “你哪里来的这么些鬼心思……”年幼是,现在也是。万俟向远恨恨咬着牙,语气越发危险起来。

  “属下未曾觉得。”眼珠暗里转转,衍墨明智退开一步。

  “去叫钟衡。”一字一顿,屋里温度直转而下。

  “嗯,是。”淡然点点头,衍墨全做未觉,伸手去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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