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君是自可留90_君是自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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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君是自可留90

  狩猎约定为三日,美其名曰:公平。

  因为比试用的是皇家围场,宁远王去过,万俟向远没去过。一日定胜负,有欺人之嫌。

  至于真实原因,不过为了行事方便而已。毕竟想在皇帝、王爷皆临的皇家围场闹出个合理刺客,不容易。

  当然,这些都是不需万俟向远与衍墨担忧的。表面风平浪静,暗中波涛汹涌?那他们就只享受表面的平和便好……

  一日尽兴狩猎过后,接的当然是宴席。歌舞美姬,丝竹管弦,皇帝来得较晚,也没怎么声张,见过的自能认出,没见过的自不知晓,没有妨碍的是诸多世家公子都憋足了一口气。认得皇上的想要借机表现表现,为自己日后仕途道路添块砖瓦;不认得皇上的则想在众多同辈才子中露露脸,赚个名声。

  总的来说——就是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

  奢侈宴席结束,回到住处不久,衍墨就将当初赫逐清给的伤药“解忧”翻出来,琢磨着请示一番给宁远王送去。

  伤处做不了假,就算下手再怎么轻,心口多出个窟窿也不会舒服。而且下手之人到底有没有轻点下手的心思,还不好说。

  小巧的细瓷药瓶在手里掂了掂,衍墨眼神底多出些许柔和。与季崊在树林中大打出手仿佛就在昨日,那时两人虽已存了互相维护的心思,于今日这种还是相差甚远的。

  而现下,虽然依旧是主从身份,所得的纵容却再没有什么底线。

  就比如早上一时得意忘形,几乎见血的那一口……

  责罚是应该的,但最终也只被瞪了几眼就过去了。

  虽然,在林子中那会儿,被报复似的多折腾了几次……

  掩饰一样握紧手中小瓶,衍墨竭力让偷偷上翘起的嘴角恢复到原来位置,脚下却迫不及待地加快了速度。

  平日半步不离的不觉什么,这么一分开,还真……不适应。

  袅袅轻烟从团着繁复花纹的香炉中缓缓升起,经着夏风一吹,立刻打了几个旋,消失在厅殿中。

  上好的清淡熏香飘飘绕绕,再加上能让人有兴致的人不在,万俟向远整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萧衍墨,曾云秋……

  这几个字已经在他脑中盘旋好一会儿了。

  他明白,两人之间过去没有什么,现在也没有什么,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但就是一想起便不舒服,大约是那种让人想要叹气的感觉。

  钟横从牢里问出的东西不少,轻易便可推断出曾云秋不只存了利用之心。

  而另一人,不管是嘴上不肯说,还是没有悟过来,其实也都把曾运秋当成自己人看待了。

  原因,不难猜到。作为个死士被他压在身下,甚至日日同食同寝,必是要遭人暗中议论的。而那人性子冷淡,便更不会再与迟水殿中什么人走近。

  碰上个玲珑心思的曾云秋,怎么能不……动心。

  兴许,和身世、经历也有些关系。

  之于曾云秋,如若真是最初就存了旁的心思还好说。

  问题,就出在两人原本是真心相交……

  一想到当日半赤着身子晕倒在暴雨中的男人,万俟向远便觉心里堵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身旁有人靠近都未发觉。

  “这些葡萄都是今晨才摘下来的,公子您尝尝。”一个酥胸半露,仅着了件薄纱衣的貌美女子嘤嘤启口,话还没说完就捏着粒剥了皮的葡萄往沉思中的英俊男子身上靠去。

  然,等万俟向远发觉,已经为时已晚……

  “齐兄好兴致。”衍墨挑了挑眉毛,斜倚在门框上看向姿势暧昧的两个,话说得别有深意。

  什么叫做既来之,则安之,这回他算见识了。

  “衍……李兄。”大概,万俟向远从出世到现在都未这么惊慌过,胳膊一推,就把犹不知怎么回事的女子推出老远。至于为何要惊慌?的确值得仔细去寻味。

  这番惊慌表情显然也让衍墨感到意外,两人便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相望了好久。

  “出去。”最后,还是万俟向远先回神,将身边女子斥退。

  寒炤阁中什么样姿色的女子没有?方才是场误会的事情,衍墨还是知道的。而且略微该有的一点异样情绪,也被那张脸上闪现的惊慌抵消了。

  “衍墨。”之前回忆牵起的心疼加之零星被“捉奸”的担心,让万俟向远做出件甚带讨好意思的事情——从瓷盘中捏起颗葡萄,剥了皮送到衍墨嘴边。

  “属下明……”一张嘴的工夫,葡萄就被塞进了嘴里,紧接着又被只有力的胳膊带得倾了身子。

  温热的舌尖轻轻抵上泛着些水泽的薄唇,万俟向远将之上葡萄汁液舔干净,末了,一语双关地评价:“甜的。”

  然后,有人的脸,就全烧红了……

  同样是微妙气氛,同样是一双人,可另一处厅殿中的情景,就说不出的诡异。

  “王爷,水备好了。”

  今日要行的事情特殊,所以这会儿陆闻身边无一例外都换上了可信手下。也所以,抬水、说话的,清一色全是些让人心生畏惧的彪形大汉。

  “你们都下去罢。”陆闻丝毫没有觉得别扭,摆摆手摒退了众人,朝站在旁边半晌没有动作的浩玉道:“过来服侍本王沐浴。”

  堂堂一国王爷能为他做到这步,浩玉不是毫无感触,但这种给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的表现,着实令他想要蹙眉。

  “王爷这是做什么?”

  “本王爱干净,这一躺不知多少时日,自然要先净身沐浴。”陆闻答得毫不惭愧,褪了衣裤大大方方迈进浴桶里坐下。“快些,时间本就不多。”

  话,说得似正经又非正经,浩玉最终只得上前拿起干净布巾供人劳力。

  然后金贵的王爷一会儿……

  “浩玉,你这么轻做什么?”

  一会儿……

  “浩玉,你要搓掉本王的皮不成?”

  而浩玉,则是眯着眼睛一忍再忍,只把这些当成是以往欠下的,在还债。如是这么想着,手下又多出几分疼惜。

  细长的手指好像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在陆闻背上轻轻抚摸。慢慢,碰上背后一块被磨破皮,隐隐渗出血水的伤口。

  “疼么?”

  这伤是今日早上新出的,也许因为从未上过心,也许因为得来太过容易让人失了顾念,总之待到欢好过后,人从地上站起,他才发觉那背上已经被磨得出了血。

  陆闻一愣,先是想了想,后又忽然转过身,直盯盯看进浩玉眼里:“浩玉,你喜欢上本王了。”

  听到这句话时,浩玉心里本能一空,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没有生出以往那些不耐与厌烦。

  “何以见得?”

  刚才陆闻不过六七分把握,这会儿听他这么问,倒真自信起来。全身舒畅轻松,眼里神采益发耀眼。

  答道:“日后,你自会明白。”

  被糊弄的感觉在脑子里忽闪一现,浩玉没有再说话。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日陆闻所说并非戏弄之语。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上也唯有动了心、起了念,才会知晓什么是伤在别人身,疼在自己心罢。

  “浩玉,你去将那匕首擦一擦,再用火烧一烧。”

  倒是活得仔细……

  浩玉嘴上没有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碎言碎语。不过,也仅止于他拔出匕首前。

  手里握的匕首有些重,刃上还微微泛着冷光,一眼就知十分锋利。想到一会儿要亲手把这东西刺进那人身体里,心中就有些闷。

  一边,陆闻端起补血参茶喝了又喝,继续顺着杆子爬啊爬:“浩玉,过会儿要轻些,本王也是知道疼的。”

  偏偏,语气里带有说不出的委屈,只让浩玉听得心中翻腾不止。

  见着自己小伎俩得逞,陆闻更加明目张胆:“还有半个时辰,浩玉,陪我去躺会儿。”竟还刻意把“本王”去掉,换成个更显弱势的自称。

  浩玉其实不傻,在青楼里待了那么多年,各种心思都能看透几分。这会儿心中稍稍平静,也就发现了陆闻的用心。可越是发现了,越就不忍心去揭穿。说来说去,算计良多也不过为了片刻亲近。怎么没能拒绝……

  木石一样的心肠硬生被人扭出个九曲十八弯,浩玉认命地叹口气,上前揽过陆闻身子,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宽敞床榻走去。

  陆闻自是乐得不得了,就着眼下姿势在浩玉身上摸索两把。

  “王爷最好老实些。”浩玉并不是被摸上一两下就能起反应的禽兽,可再这么任由怀里人得意忘形,难保后面不会做出更过分的。

  “为何?”不说还好,陆闻一听简直来了劲头,立马扭过身子去环浩玉脖子,饿狼扑食似的啃上浩玉嘴唇。

  还半真半假地埋怨道:“不是泄欲工具么,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

  “行是不行,王爷一会儿就能知道。”不怎么温柔地把人往被褥上一扔,浩玉不紧不慢地开始脱起衣衫。

  陆闻看得眼睛发直,偏生嘴就是学不老实:“无妨,你若真不行了就换本王在上面。”

  浩玉听了动动嘴角,直接将要说的变做行动,让嘴硬的某些个在“上面”被折腾了个七荤八素……

  “浩玉,你就是看准了本王好欺。”本个时辰后,陆闻整个没了精神,软趴趴俯卧在绣纹锦被上。

  避而不答地落手在陆闻腰上,浩玉慢慢揉按开来:“累了?”

  “浩玉……”陆闻本想讽句“你良心发现了”,话在嘴边游弋数回,还是改了口:“你这是中邪了不成?”

  在情事过后温存的确是头一回,浩玉听了不但没有恼,反被说得有些内疚。

  不过,陆闻下面的一句话,就把所有自责与内疚清扫得干净。

  “你若是过意不去,下回就让本王在上面一次。”

  这杆子爬得也……太快了!

  “唔嗯……”

  腰椎上仔细揉按的手指突然消失,下身被狠狠捅进的满涨感受彻底让陆闻老实下去。

  “刚才王爷还没满意?”说着,浩玉弯起手指,用硌人的指节去抵压柔软紧致窒的内壁。

  “嗯……轻些……”知道这回得意过了头,陆闻将脸埋进枕头里不再多嘴。

  当然,有些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就是。

  浩玉低下身子将唇凑到陆闻耳边,有意无意呵着气。“王爷里面真热。”

  “浩玉!本王……唔……废了你!”

  “王爷打算用这儿废了我?”

  “啊嗯……你……”

  ……

  “皇上,宁远王差人送来的书信。”

  另一边的宫殿里,掌着天下权势的男子挥挥手,让身边小太监把东西留下后离开。

  “奴才告退。”小太监是自小伺候皇帝长大的,见着今日气氛不同寻常,也就识趣地退下去。

  从容不迫地拿起书信,启开封蜡,皇帝看了许久,最终只对上面熟悉的笔迹摇了摇头。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苍劲八字,力透纸背。

  帝王之家,即便再如何亲近,也是难求毫无猜忌啊……

  精雕细琢的石片巧妙拼砌,无声中给寻常小道罩上一层华贵。衍墨与万俟向远闲闲走着,好似真是来这里狩猎作乐的人一般。

  终于,衍墨觉出不对,“这不是去宁远王住处的路。”

  万俟向远撇撇嘴,道:“不去那儿了,换个地方。”

  反正失礼失得已经成了习惯,衍墨直接问道:“那是去哪儿?”如果他没记错,这方向正好通往皇帝住处。

  万俟向远沉吟片刻,道:“去拿你还债,抵了那日的糖葫芦。”

  衍墨张张嘴,彻底无语。

  华美的厅殿外,衍墨与万俟向远还未靠近,就见个小太监迎上前:“二位公子跟我来,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万俟向远点点头,跟上去,“有劳。”

  闻言,衍墨一惊。等候多时?何来的等候多时?自问今日已经谨慎非常,且皇上在场的时候他皆在场,怎就没有发现两人约下过见面事宜?

  “皇上,人来了。”

  细尖的嗓子一通报,屋里侍女立刻敞开房门。

  “都退下罢。”

  “是,奴婢(奴才)告退。”

  好似知道来的两人没有跪拜打算,皇帝对着屋中椅子示意:“坐罢。”

  万俟向远极为理所当的就坐下了,弄得一旁衍墨尴尬了会儿,只好跟着坐下去。

  “此事,是在下多管闲事了。”宴席上几次视线交汇,万俟向远当然明白其中暗示。

  皇帝并没有施威,反倒笑了笑:“如何讲?”

  “那百数人,枉死了。”没有顾及面带惊异的衍墨,万俟向远直来直去地说道:“古人言,最是无情帝王家,却是忘了人有千种百种的道理。”

  这皇帝根本不是要动裴然,要的仅是做个有意加害的样子,好让裴然知晓宁远王为他宁可兄弟反目,背上千古骂名。从而,帮帮宁远王,也叫裴然尽快“知足”。

  就算前面加了古人言三字,话里不敬也算得上极大冒犯,但皇帝未见恼,反倒赞叹了句:“慧眼难得。”

  能维持得了安定盛世的,自不会是个昏庸暴君,因此万俟向远看似口无遮拦,实则早就在心里算计得明明透透。

  “十五年苦训才得的青羽卫,不知二位打算如何补偿朕的损失?”然,越是明君就越会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把准时机敲竹杠。

  “皇上意思……”早就猜到会有这出不假,但那位子上的人就这么说出“土匪劫财”般的话,还真让万俟向远惊愕了好一会儿。

  “能将百数青羽卫切成一堆肉块,想必动手之人在江湖中地位不一般。不如告知朕,让朕也见识见识。”软刀子杀人不见血,皇帝无赖土匪气势大盛。

  “不过是些虚名,只会辱了皇上圣听。”对待无赖就要更无赖,万俟向远显然深谙此道。

  似乎没料到话会被原封不动踢回来,皇帝看着从容不迫的人,皱紧眉:“朕要那杀了百名青羽卫的高手为朕效力。”

  万俟向远神色促狭地瞥了眼一边抿起嘴唇的衍墨,转头迎向狮子大开口的:“皇上不可夺他人所好。”

  这回,轮到皇帝愕然,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话里藏着的那层意思。顺便,也开始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面冷男人刮目相看。

  “全是他一人所为?”将百名青羽卫砍成肉块的竟是一个人?且……还没有受伤?

  “正是。”

  万俟向远如此直言不讳的答话方式,使得衍墨拧起眉。就算两人武功不愁脱不了身,可这无疑是在往身上招麻烦。

  “若朕执意要他留下?”

  哼,麻烦来了。无声往某人身上斜了眼,衍墨继续沉默。

  “不可。”回答的仍旧不见着急,摇了摇头,才道:“他是邱平壑的徒弟。”

  哐当,衍墨只觉得脑袋里这么响了一声,再也就考虑不了其他。嗯,其实多少还有点觉得丢人……

  邱平壑在江湖中是人尽皆知,可该这皇帝什么事!

  然,更叫衍墨惊异的是,两人如同演戏一样,就这么……越扯越远了?!

  “原来……难怪……”皇帝这会儿真是目不转睛盯着衍墨在看了,良久后,忽然问道:“你二人之关系,邱前辈可知?”

  “自是知道。”万俟向远不是个脸皮薄的,应得十分顺口。

  “自皇考过世,朕就没再见过邱前辈了。”皇帝感怀地叹了口气,徐徐讲道:“皇考年轻时痴恋棋局,棋艺非凡。邱前辈则是武艺高强,凭借一身本领自由来去皇宫。时间久了,两人便时常废寝忘食于黑白子上。后来皇妣薨殂,皇考悲痛欲绝,真正多亏了邱前辈日日布下棋局,陪伴皇考一十二年,直到皇考驾崩,才离开。”

  “邱前辈现下要事在身,过后想来还会再至京城。”万俟向远找了句好听的接话,心里却把邱老头信中原话重复了遍:“万俟小子你照看好了我徒弟,要是那罗王八不肯松口,我就去找小皇帝,那小兔崽子还是得给我几分面子的。”

  慢慢从过往回忆中走出来,皇帝轻咳了声,话里比先前多出许多客气:“今日之事,还是莫要对邱前辈提起为好。”

  料到了疯老头当年没少欺负这“小兔崽子”,万俟向远笑笑,做起顺水人情:“自然。”

  “皇上,时候到了。”外面又传来个尖细嗓音,将三人谈话打断。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万俟向远把手里瓷瓶放到桌上,先开了口:“这是云暮老人配制的伤药解忧,在下先行离开了。”

  皇帝点了点头,目送两人走出厅殿。

  ——京郊官道,夜。

  “邱前辈的事,属下为何不知?”衍墨看眼优哉游哉赶路的,沉声问着。

  占便宜加调戏,万俟向远揶揄道:“你日日着榻就睡,如何能知?”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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