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页_姝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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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页

  她嗓音柔软,缠绵间尽是万般委屈,钻入刘徇耳中,令他心神俱颤,宛如刀割。

  他也顾不得身后还有郭瞿等人策马伴随,一面夹紧马腹,促马疾奔,一面赶忙低头靠搁在她颈窝处,腾出一手来,温柔抚过她面颊,沾染一片湿润。

  “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说。”他话语急切,“我心中不曾那样想过,都是气话。”

  阿姝抿唇,不理他解释,继续委屈道:“我也……不是你,在外头……那些女子……你不能……随意欺凌我……”

  她眼眶里的泪仍是一串一串的落,落得刘徇满手掌,又改以手背擦拭。他胡乱的低头去吻她面颊耳畔,时不时抬头望路,再忙乱的哄她。

  “我何时欺凌你?”他话音才落,便想起了什么,凑近低声道,“那不是欺凌你,是我心悦你,情难自抑。”

  阿姝不知他此刻竟还会说出如此胡话,不由又是一声抽噎,转头去瞪他,抿唇道:“我瞧不出来,大王哪里心悦我?分明就是欺凌。”

  她扭头时,脖颈微仰,眸中映着点点星光,清澈莹亮,看得刘徇一阵心颤。他目光稍稍错开,却见她脖颈下的衣物间,隐隐约约有几点深深淤痕,这才想起那日他醉酒时,蛮横的行径,又是心疼,又是心虚,轻咳一声道:“都是我的不是,你揪我发,也欺凌回去,可好?”

  说着,握住她一手,便凑到自己鬓边用力一揪。

  “嘶——”细碎的疼痛令他龇牙,然垂首一望阿姝仍有不满的双眼,赶紧又道,“不疼不疼,你便是真揪下来了,我也绝不喊疼。”

  他这模样,简直与前两日判若两人。阿姝望得又是鼻尖一酸,慢慢缩回手,没再说话。

  刘徇揽住她腰,往自己怀中紧了紧,心中还仔细琢磨着她方才的话,又扬眉道:“我何时在外头有过什么女人?还随意欺凌?”

  阿姝脑袋垂得更低,抿唇道:“那日我分明都嗅到了,那样浓郁的脂粉味,既不是我的,自然是外头女子的……”

  她想起那日情景,仿佛感到他双手还压在她肩上,隐隐作痛,连声音都低下去了。

  刘徇蹙眉细思片刻,方想起大约是那日在胶东王府中,刘庆那两美姬留下的脂粉味,遂叹道:“那日我赴胶东王府的夜宴,应酬间,大约留了些气味。”

  阿姝“唔”了声,并未答话。

  刘徇亦沉默片刻,方缓缓道:“我并未在外头与那个女子有牵扯。”他稍有踌躇,似乎有些羞于解释,“那日胶东王的确想要他的两位爱姬服侍我,可我并未要,只饮了酒便回府去了。”

  阿姝垂首,动了动因马背颠簸而酸麻的双腿,无意识抚着因方才割袍而有些毛躁的衣缘,低声道:“大王不必解释,便是真有什么,也不是我该干涉之事。”

  这回轮到刘徇说不出话来。

  他心有不甘,期盼她能稍在乎些。可更再不能迁怒,只闷闷将她搂紧,好半晌道:“你不必干涉,只是我想说与你听。”

  空气一时凝滞。

  饶是马蹄铮铮,郭瞿等人也察觉了同乘一骑那二人间的异样,纷纷交换眼色,左右稍拉开些距离,不紧靠这二人。

  这一路,除中途停下片刻,由马儿饮水吃草外,几未再歇,至第二日,天微亮,出京兆尹,入河东郡,方稍缓步伐。先行的那近千亲兵,便于河东郡外驻守等候,雀儿等也在其间,阿姝见她们,这才全然放下心来。

  军中备有马车,为行军方便,特备的轻窄便行的,阿姝便不再与刘徇同乘一骑,只入马车与雀儿等同行。

  如此,又是行出一日,到傍晚时,众人于郊外驻扎。

  为尽快离去,阿姝也不居驿站,只留军中与刘徇同宿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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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疾行(二)

  行路中,一切从简,饭食有早备下的干粮,阿姝去岁已有过从军经验,自然不会生疏,自取了胡饼,在洗净烘热的卵石上烤软了,再一口一口咬下。

  许是当真愧疚不安,刘徇在旁望她片刻,便唤上数人,策马往溪流水源处去,不一会儿,便提着个枯草编的篓子回来,里头装了十数尾活蹦乱跳的鱼。

  军中并无炊具,只好架火烘烤。

  刘徇只留了一条,其余的皆由将士们拿去分了。他不假旁人之手,自寻匕首,以平整石块作砧,撸了撸袖,便弯腰低头,干净利索地将那还挣扎的鱼刮腮去鳞,开膛破肚,处理干净后,又将备好的树枝穿插而过,撒酒抹盐,架于火塘之上,仔细烘烤。

  待将这一切做完,他方洗净双手的血污,放下撸起的衣袖,恢复作寻常模样。一转头,却见阿姝正立在旁静静望着。

  此时天已尽暗,他解下外袍扑在沙土与青草间杂的地上,将阿姝引去坐下,熊熊篝火映照在她面上,才看清那张娇俏小脸上,尽是一副惊讶模样。

  “孟子云君子远庖厨,想不到大王杀起鱼来,这样熟稔。”

  所谓君子远庖厨,语出孟子,乃指君子需有仁慈之心,不亲自杀生,仁之至也。

  刘徇无奈轻笑,挨在她身边一同坐下,翻动着篝火上烘烤得渐渐焦黑的鱼,道:“我本也不是什么真君子,你还不知晓吗?行军多年,莫说杀鱼,便是我自己的坐骑,都曾因饥寒交迫,亲手杀了给众人分食。”

  阿姝侧目,仰头望着他。

  明亮篝火在他漆黑眼眸中跳动,闪出璀璨光芒。他仿佛因想起旧事,心有感慨,微抬眸望一眼深阔夜空,扯起唇角道:“那时渐入冬日,我的部曲被敌军追击散开,只余十余人追随身边,皆是随我出生入死,将身家性命交托于我,我一人身死无碍,不能教他们随我一同赴死。恰其中一个弟兄受着伤,又饿得昏厥过去,我便心一横,将那匹跟了我两年的坐骑斩了,给大伙儿充饥。”

  阿姝总觉他有些伤感,默了片刻,问:“可天寒,又有敌军追击,没了坐骑,要如何行路?”

  刘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眉眼里俱是温和笑意,伸手揉了揉她垂坠乌发,答道:“本是迫不得已之举,马肉性热,分食那马后,大伙儿便精神百倍,一同随我徒步行出十里,终遇一村落,我向村中老农购了头耕牛,以牛为骑,虽慢些,却也比徒步强了不少,便这样走小道去城中,拉来了援兵。”

  “其后,便是带着援兵,将那穷追不舍的敌军,一举全歼,一个不留。”

  他说这话时,云淡风轻。

  二人一时无言。

  刘徇将烤得芳香四溢的鱼自火架上取下,细观一番,见已尽熟,撂了片刻,撕下一块入口尝过,见鲜香味美,方拿洗净的匕首,切下两面鱼腹处最是无刺鲜美的两块,递到阿姝面前。

  周遭诸人见此情景,不敢多看,自觉聚在一处,退开些距离。

  许久未在人前这般与刘徇在一处,阿姝忽然有些羞赧,因军中无杯盘绸布等,只得垂首以手接过鱼肉,一口一口咽下。

  刘徇今日的确也不欲在人前显什么恩爱和气,便径直领她入帐中去,耐心等她小口吃完,又亲自打了水来给她净手擦面。

  这一番下来,他倒像个随从小厮似的,将她照料的无微不至。

  阿姝不甚习惯,平日都是她来做这样的杂事,如今二人换了换,着实不适。刘徇只背对着她,将帐帘以石块压好,道:“在府中时,你操持杂事,如今在军中,自然一切听我的。”

  说罢,摸着黑过来,搂她躺下入睡。

  然二人多日未曾这般安安稳稳同床,一旦静下,如何能睡得着?

  不出片刻,刘徇自身后搂在她腰侧的双臂,便越收越紧,直令她后背完全贴在他身前,不留一丝缝隙,一双手更是悄悄上移,握在她肩侧上下滑动,引得她微微战栗。

  “大王——”阿姝面泛红晕,咬着唇按住他作乱的双手,低呼出声。此地军中,虽在帐内,然外有巡逻兵卒,且为赶路,夜里不过歇两三个时辰,便又要启程,实在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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