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页_姝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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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页

  恰此时,城楼上埋伏的弓箭手忽然露面,不由分说,便有如雨的箭镞嗖嗖射来,一下将其打得猝不及防。紧接着,城中又忽然涌出无数兵卒,手持□□大刀,精神振奋地拼杀起来。

  耿允大惊失色,心知中了埋伏,正要掉头回去,却又见来路已被埋伏两旁的刘季等截断。

  慌乱间,更见不远处城楼上,本该“卧床不起,时日无多”的刘徇一身甲衣,正双手背后,面带微笑地望着有如瓮中捉之鳖的自己,登时气得大骂:“刘徇,汝真小人也!”

  刘徇却不理他,只令旁人架来一张罕见的大黄弩,张臂拉开。

  大黄弩之力量与射程绝非寻常弓箭可比拟!

  耿允大惊失色,顾不得再怒骂泄愤,慌忙掉转马头便要奔逃。

  然此时已迟,未逃出一丈,只听“嗖”的一声,长箭破空而来,竟是直直插入其后背!

  众目睽睽下,但见耿允怒目圆睁,口吐鲜血,身躯晃了晃,“咚”的一声,坠马倒地。

  城楼上顿时爆出一阵欢呼,数人齐呼:“耿允老贼已死!尔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解决了一个!

  第93章犹豫

  那高呼之声由七八人始,渐有更多人加入,至数百人齐呼,更有人于城楼之上击鼓,声势震天,响彻四方。

  城门内外仍在奋战的耿允残部纷纷怔住,抬目望去,正见刘徇闲闲而立,居高四顾,谈笑间尽是王者风范,更见耿允果然已背后插箭,满身鲜血的扑地不起,双目怒瞪,仿佛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由偃旗息鼓,渐渐屈服,丢盔卸甲而降。

  一时间,夏阳城内外,俱是刘徇麾下之高声欢呼——执掌朝政数年之久的大司马耿允,终于被萧王彻底杀死!

  长安城近在眼前。

  ……

  当日,军中十万众,于夏阳城内外举手同庆,入夜后,更是难得经了刘徇的允许,饮酒食肉,相聚作乐。

  反观耿允部下之降将,则战战兢兢,聚缩在一处,等着刘徇发落。

  旁人尚好说,那些大小将领中,有数个,曾是刘徜门人,刘徜被害后,为免牵连自己,便转头倒戈,跟从耿允,更有曾上奏唾骂刘徜者。

  饶是都道刘徇宽仁,也免不了一阵心焦恐慌。

  数十人一番商议后,便一齐跪到刘徇帐外,高呼:“臣等罪过,请大王降罪!”

  刘徇坐于帐中,面色早已阴沉下来,闭目片刻,默然不语,待外头诸人渐渐心慌,方换上温和笑意,慢慢踱步而出,双手背后,和悦道:“诸位何罪之有?”

  众人面面相觑,反而不敢开口。好半晌,方有一人战战兢兢道:“大王,我等……愧对大司徒……”

  刘徇容色不变,只黑沉沉眼底闪过嘲讽,不过一瞬,便亲自去将人一一搀扶起来,笑道:“何出此言?当日之情形,诸位皆是迫不得已,我心中有数。既已降我,我便绝不为难,快请起吧。”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将信将疑,犹豫片刻,念起其过去为人,终是渐渐信了,冲刘徇拜了又拜,直赞其宽仁大度,方放心离去。

  然待人一散,刘徇再回帐中时,原本和煦的面容又迅速沉下,独坐片刻后,提笔在竹简上列出数个名字,又将刘季唤入,交与他道:“这几人,寻个机会,起一起他们的底,到时候便装作意外,都除掉吧。”

  刘季一凛,先拱手应是,待接过一看,便心中有数,领命下去。

  那上面所写之人,分明是先前大司徒遇害前,先已嗅到风向,却非但袖手旁观,更暗中落井下石之徒。

  眼下这些人混在寻常降将间,既然不能光明正大杀之,便只有如此。

  待军中欢腾气氛稍淡,郭瞿等便又入帐中劝进:“大王,耿允已死,臣等恳请大王早日入长安,以安眼下局势。”

  刘徇先给众人都落了座,再一一嘉奖夸赞一番,才道:“此事暂且不急,长安尚有天子坐镇,我本诸侯,若无天子诏,不得入长安。君侧奸臣已除,如今需待天子做决断了。”

  说罢,他取出已然写好的帛书,交予郭瞿等人传阅。

  书中劝天子早日重新选贤任能,重振朝纲,匡扶汉室之江山,更向天子陈情,声明已故之大司徒刘徜所蒙之冤,请天子准其入城,重断此事,揪出主谋,重重惩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箭在弦上时,刘徇却忽然停滞不前,仍是伏低称臣,丝毫未有将成霸业之气象。

  尤其西山赤巾一系,更是急道:“我等跟从大王,便是以为大王仁义有韬略,堪负大任,如今天子不过一黄口小儿,这偌大的天下,哪里是小儿能肩负起的?路在近前,大王何必如此自谦?都是高祖后裔,缘何这飘摇江山需交一弱势小儿手中?”

  旁人纷纷应:“不错!我等随大王出生入死,杀敌无数,为的不是从此听那黄口小儿的调遣!”

  一时群情激愤,眼看就要有人忍耐不住,直接将劝刘徇自立为帝之言脱口而出。

  郭瞿忙拱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道:“诸位,且听大王之言。”

  见众人静下,刘徇方踱步上前,先冲众人深深作揖,道:“徇先谢过诸位,如此信任,曾于危难落魄之际,也未曾弃我而去,此等情谊,我自记在心间。”

  “然此行之目的,自数月前便已阐明,乃清君侧之奸臣。如今奸臣已诛,目的既成,便该明白为臣之本分,即便我还有点私心,也不过是想为兄长报仇罢了。”

  说罢,他满面俱是为难惭愧的模样:“难道诸位还要令我作那为万千人唾骂,愧对汉室先祖,篡权夺位之乱臣贼子吗?如此,又与耿允有何不同?”

  四下皆静,这些臣属们面面相觑,一时摸不清他到底何意。

  郭瞿细细体味他话中深意,又将方才所阅之书回想一遍,方明白了些,道:“大王所言甚是,如今正是该尽为臣之本分的时候。选贤任能之事,乃至替大司徒昭雪之事,皆只能由天子为之,旁人不可僭越。”

  他说到“选贤任能”与“昭雪”时,格外的加重语气,令众人渐渐明白。

  这是在给天子个体面的机会。

  选贤任能何意?分明是令陛下退位让贤;揪出主谋何意?分明是劝太后自行认罪。

  如此,尚能给那对孤儿寡母留个体面。若天子能主动让贤,兴许日后还能做个寻常诸侯,自回封地,安逸富足以渡余生。

  一番回想,众人疑心焦虑稍散,才一一退去。

  郭瞿却特意留在最后,待无旁人时,方蹙眉凝重道:“大王何时变得这般心地慈软?”

  刘徇面色一僵,随即笑道:“君卿何出此言?”

  郭瞿也不避讳,直言道:“瞿从大王数年之久,虽不敢称对大王脾性一清二楚,却也自认略熟悉一二。大王平素虽为人处事的确宽仁大度,然在大事上,却从无心慈手软之时。如今耿允已除,即便大王明日便将天子废了,如今也没人敢再多言。然大王却忽然如此,似要放其一条生路,难道不知,斩草而除根的道理吗?即便天子胸无大志,也难抵挡别有用心之人将其利用。”

  刘徇面无表情,挥手道:“罢了,君卿,我心中有数,段不会教此事发生。”

  郭瞿却并未继续咄咄道:“大王,可是因王后之故?”

  刘徇闻言,骤然变色,难得一见的不假辞色,道:“君卿,慎言!”

  郭瞿面不改色,直接拜道:“瞿亦请大王三思。”

  二人头一次意见相左,针锋相对。刘徇怒目片刻,终是以指节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艰涩道:“君卿放心,我觉不会令大伙儿辛苦拼杀而来的基业付之一炬。”

  ……

  第二日一早,将夏阳诸事安顿好后,又将昨日之帛书交郭瞿,令其三日后送往长安,并特嘱咐,给天子一月期限决断。

  待一切妥当,便仍与先前一般,领十数人随行,轻骑往洛阳去。

  如今已入十月,暑气消散,寒意渐起。算算日子,阿姝已怀妊七月有余,再有不到两个月,便要生产。刘徇战事一歇,便想着要回去看看。

  此番回去,因只需到洛阳,距离近了许多。一行人快马加鞭,不过两日便到了。

  傍晚时分,待入得南宫朱雀门,再绕行至嘉德门时,正见阿姝方登罢兰台,远眺后,由婢子们搀扶着缓缓步下,刘昭、邓婉,乃至破奴等都在两旁,几人说笑着,看来格外欢欣,应是已听闻了他战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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