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_姝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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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

  刘徇自觉冲动,心口发热,若无其事微笑冲众人道:“天近黄昏,诸位请入殿。”

  说罢,他便对刘延寿作出请姿,二人相携入内。

  移步时,仿佛不经意,腰间一物松脱,悄无声息的落在铺了红绸的阶上。旁人皆未留意,径直行过,只郑冬兰,始终目不转睛的望着刘徇,于阶上停步,悄悄拾了,藏于袖中。

  不多时,众人于宴饮处落座。

  因有女宾同在,阿姝早已派人将樊夫人与刘昭请来,一同列席。

  樊夫人面有病态,目光掠过阿姝与刘徇交握的双手时,只稍作停顿,便自然移开,刘昭却立时垮下笑脸,在郭媪与旁的婢子的提醒下,才勉强稳住心神,赌气似的转开目光,寻了一旁的郑女说话。

  阿姝注意到她的不满,生怕她因冲动而在宴上出言不逊,赶紧将手从刘徇手中抽出,掩于袖中,端正跽坐。

  刘徇挑眉,莫名望她一眼,并不说话,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满。从前只觉这女子时而怕他,如今看来,仿佛也根本羞于向旁人表露他是她的夫君。

  即便他今夜如此是因另有打算,她这般反应,也着实要他气恼。

  案上美酒已备,须臾,便有婢子们捧瓜果小食入内,一一奉上,另有仆役们扛着铜制方炉置于殿前,取烧红的木炭放入,将整只羊架上炙烤,不过片刻,室内便肉香四溢。

  阿姝为刘徇斟酒,二人举杯与客同饮,紧接着,钟鼓礼乐之声响起,舞伎鱼贯入内。时下宴饮,无论男女老少,皆爱美酒歌舞,是以不多时,殿中气氛便热络起来。

  刘徇借着同宗之名,与刘延寿多饮两杯后,仿佛不经意般,低头瞥一眼空空如也的腰间,面色微变。

  刘延寿察其神态,放下酒杯问:“大王,可是出了何事?”

  刘徇摇头笑道:“无事,只是丢了样重要的东西。”他说着,竟是望向一旁的阿姝,目带愧疚道,“是王后亲手绣的香囊,孤日日带着,不曾离身。”

  阿姝听他一说,便知丢的是香囊。只是他何来日日带着一说?前日才做好,他不过带了两日罢了。瞧周遭那些人望过来时又是艳羡,又是感叹的目光,她着实有些恼恨。

  成婚多时,她日日小心谨慎,生怕惹他不快,活得十分委屈。可他,只消戴两日香囊,握一握她手,便能博个爱妻的名声,这世道对男子宽容,对女子,当真苛刻。

  刘延寿干笑一声,附和赞道:“大王与王后果真是琴瑟和鸣,堪为典范。”

  他自入信都,便总想借机提联姻一事,可这刘徇,不但对郑冬兰并无任何表态,还每每岔开话锋,令他无机会开口。

  便如此刻,众人皆赞王与王后感情甚笃,他如何还能开口提冬兰的婚事?

  他正懊恼为难,却听席间一道柔弱女声传来:“大王丢的可是此物?”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郑女自榻上盈盈起身,手捧一小小香囊,恭敬呈上。

  阿姝的脸又红了。

  这枚粗拙的香囊,实在令她面上无光。

  刘徇却欣喜起身,亲自步下,自郑女手中取回,也不瞧她,便回座上,当着众人的面,对阿姝赔罪:“还是请赵姬亲手替我戴上吧,可不能再丢了。”

  阿姝咬着唇低眉顺眼接过,却实在没忍住,趁众人未察时,埋怨的瞪他一眼。

  郑冬兰仍跪坐在原地,仰头望着那二人亲密的模样,心有涩意。

  如此被人冷落忽视,她亦是头一遭。

  离开真定前,父母与舅父便都同她讲明,此行年岁要将她嫁给萧王刘徇,以保日后真定一国与之结盟。

  刘徇此人,她曾有听闻,虽说是个君子,可到底已有妻室,这般嫁去,屈居人下,她也曾有不甘。

  可到底也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及至今日得见真人,他不但面貌英俊,玉树临风,更有谦谦君子的温和模样,便让她不由自主倾心。

  再瞧他,对孝期中被逼娶的妻子,都这般体贴入微,她愈觉此人可信可靠,堪为良人。

  便是这样一个令她难得中意的男子,却对她如此疏远。

  她自觉失了面子,遂举起酒杯,转向王后,恭敬笑道:“早闻王后之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妾实欣喜,愿敬王后,请饮。”

  说罢,便先饮下一杯。

  时兴豪饮之风,郑女此举,令众人抚掌赞叹,转而便纷纷望向赵姬,等她反应。

  阿姝望着眼前比她拳头还大些的酒杯,有些犯难。她实不善饮,三两口还可,这般整杯而饮,怕是要醉。

  可众目睽睽下,退无可退,她冲郑冬兰笑道:“姬谬赞。”说罢,举杯,以袖掩,咬牙一气饮下。

  阿姝喉间胸腔顿时升腾起隐隐的燥热,初时尚能忍,不多时却觉面红耳热,头晕目眩。

  刘昭在旁冷眼瞧着,冷不丁插话道:“阿兄,我与这位阿姊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不知能够请她留在宫中稍住数日?”

  郑冬兰诧异,眼神在刘昭与赵姬间来回游移,便一下猜出,这二姑嫂间,定不和睦。

  她遂趁势道:“女公子抬爱,妾亦觉如此,请大王成全。”

  刘徇看一眼妹妹,压下心底不悦,思忖片刻,转向阿姝:“宫中事,素由王后做主。”

  阿姝此刻正觉酒意上头,心中烦乱,闻言,更觉躁郁。郑女此意难道还不明晰?刘昭摆明了要帮她,自己身为王后,如何能当众令刘昭与郑女丢了面子?

  她遂强撑着仪态,点头允道:“既是叔妹所求,我哪有不允的道理?只盼郑姬勿嫌宫中朴素。”

  郑冬兰目的达到,自是满意,赶紧言谢。

  刘徇心底却生出莫名不满。

  郑女联姻一事,他不信赵姬一无所知。可既然知晓,她仍这样毫无结缔的一口应下。

  难道当真毫不在意?

  他渐生烦闷,一言不发的饮了口酒,悄然转眼望她,这一望,却再移不开眼。

  许是因饮了酒,那女子此刻双靥生霞,肌肤莹亮,双眸带雾,朱唇皓齿,娇||喘微微,正如一枝凝露海棠般娇艳欲滴,摇摇欲坠,柔弱无力。

  这幅模样,艳光难掩,惹人注目。

  他心口猛的缩了缩,下意识张目四顾,竟见席间不少男子,边饮酒交谈,边偷觑这边。

  这殿中,不能再待了。

  “王后醉了,还是回去歇息吧。”他赶紧命人将她一左一右扶起,自殿中偏门退出。

  美人离去,众人自觉无趣,遂不再张望。只有一双年轻俊秀的眼睛,恋恋不舍的望着美人渐远而去的那处偏门。

  许久,趁无人注意,他悄然起身,踏着夜色跨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先来一更。

  第24章淤痕

  因婢子仆役们皆在后厨与宴席间,长长的走廊上,除隔数步便有的灯火外,人迹鲜少,只偶有数个值守的侍从,巡视而过。

  阿姝自殿内出,离了那阵热烈辉煌的气氛,由雀儿与另一婢子扶着,脚步不稳的慢慢往寝房行去。

  室外微寒,冷风吹过,将她酒意驱散不少,脑中混沌也慢慢拨开。

  身后若有似无,时远时近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入三人耳中,阿姝的手不由紧了紧,冲雀儿悄然使个眼色,扶额道:“雀儿,你先替我取些醒酒汤来吧,我乏了,先歇一歇。”说罢,她便倚在廊边阶上。

  雀儿接了她的眼色,匆匆离去,余下另一婢子,仔细搀扶着她。

  寂静无声中,长廊拐角处踟蹰的脚步终于又响起,渐行渐近。阿姝与婢子互换眼色,同时转眸望向身后靠近的身影,不由愣住。

  那是个肤白身长,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一身王太子冠服,竟是初入信宫的真定王太子刘安。

  他行得格外犹豫,双目腼腆又痴迷的望着眼前的美人,白皙的面上一抹清晰的红晕,视线才与美人交汇,又仓促移开,十分羞涩。

  “殿中酒酣宴乐,太子为何会在此?”

  阿姝原以为跟来的会是哪个醉酒后行止无度的臣属,亦或是郑女所派之人,有话要递与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刘安。

  想起方才在外时,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她心底涌起一阵不适。

  刘安仿佛是怕她误会,赶紧退后一步,连连摆手道:“王后——我,我只是担心你……”说着,欲言又止,可一抬眸瞧见她戒备而怀疑的模样,心口微刺,脱口道,“赵姬,你……不记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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