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_姝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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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页

  饶是数个医工与稳婆都道无碍,赵祐仍是担忧不已,日日守在一旁,亲自照料。

  他渐渐的无瑕多顾阿姝,只一心陪妻待产。而阿姝虽还日日去问安探望,却也不敢再与邓婉日日在一处,生怕一个不妨便将她惹哭。

  恰在此时,刘徇战胜的消息才传来,阿姝却收到了另一封密信。

  信书在丝帛之上,封于竹筒内,由人借刘徇之名送入府中,交于她手上。

  起初,她并未留意,只觉惊奇。

  刘徇离去两月余,并未给她写过书信,如今竟会突然寄来。

  直至她打开阅览,方觉不对。

  浓黑墨迹所书之字,只勉强算工整娟秀,文辞间亦不畅达简练,絮絮叨叨的同时,还多有涂改。末尾赫然一方红印,表明此信竟是出自章太后之手!

  此信写了洋洋洒洒六百余字,除却其反复提及的自己与少帝处境艰难外,便是恳请阿姝,重回刘徇身边,勿在邯郸久居。

  阿姝从头至尾读了许多遍,怔怔出神起来。

  这是她此生收到的第二封章后的亲笔书写。

  第一封,乃是当日召她入长安为棋子之时。

  两封书信除皆言辞滞涩,字迹不佳,使其看来情真意切外,更都极力表明太后与少帝的艰难与不易,以妄换取她的怜悯与牺牲。

  如今,大约便是因刘徇壮大之速度过迅猛,又令太后不安,方才给她来信。

  她若没猜错,章后恐怕是为了以她所谓的与帝星相克之命,压制着刘徇。

  殊不知,此所谓命格,根本是她编造。

  她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暗含失望与嘲讽。

  这便是她的母亲。

  她默默将信置于烛火间,望着它燃烧殆尽。

  兄长此时只关心大嫂,便不将此事去令他烦心了吧。

  她起身,才要回内室,却忽然停住脚步,踌躇片刻,取出丝帛与笔墨,三言两语写下书信,表明刘徇并无异心,她不久也将重回信都后,方交于雀儿,悄悄送给递信之人,令其再送回长安。

  太后既这般无耻,她也不妨趁势而为,令太后暂安,消去疑心,也给刘徇更多机会,好教他早日成事,杀入长安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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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揭穿

  刘徇赶回信都时,春耕日已近在眼前。

  春耕历来乃一年中最得重视的日子,自百年前起,历代君王便会于每年春耕日,携皇后与太子,亲赴田间,扶犁试耕,以鼓励百姓勤劳耕织,百官与诸侯也尽效仿之。

  如今,刘徇入主信都已半年有余,冀州境内,各郡国也渐有臣服之相,而接下来的春耕后,更是抗击蝗灾的关键时刻,因此此次春耕,他也早已预备好。

  当日,他不但亲率郡官,入田耕种,更与前来观瞻的百姓细细讲明牧养鸡鸭等禽类,以防夏蝗的好处,并亲自下令,往后半年内,信宫中饮食,一律不许用鸡鸭等禽类,以作表率。

  这些事宜忙了近半月,直到一切典仪结束,他方有短短数日时间回信宫中好生休整。

  可时隔两三月,自冬日入春,信宫中的寝房却无一点生机。每日傍晚,寝房中虽也灯火通明,有温食热汤备着,却总缺了些人气。

  没人日日在榻边一面打盹,一面等着他归来;没人矫笑着上前,替他宽衣净面;更没人同桌而食时,替他布菜添羹。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得越发早出晚归,将日常精力投注在衙署间的公务上。

  只是,家宅间,到底还有烦心事。

  刘昭处,被拘了近三月,前一月日日闭门抄书,后两月则跟在自东郡远来的冯媪身边研习《列女传》,倒算循规蹈矩。

  刘徇初归时见她,除个子略拔高了些外,因摄于冯媪的严厉,行止也稳重了些,倒颇令人满意。

  而樊夫人处,除了一向的身子骨不健外,他还从旁听到了些事——先前命刘季派往东郡去查那庙巫的人,如今已有了消息。

  “大王,那庙巫自信都逃离后,辗转于兖州与青州之界,臣等不敢声张,因此颇费了些时日才将人拿住,带回信都。”刘季说着,取出备好的帛书,一副冷然肃杀的表情,“此乃审问后所得口供,请大王过目。”

  刘徇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接过后翻开阅览,面色越来越凝重。

  果然与他先前的隐约猜测相差无几,幕后之人竟是大嫂。

  原来那庙巫本是个卜卦看相的,因善制秘药异香,与樊夫人在东郡时相熟。樊夫人自东郡来信都前,便命其一同前来,花重金将其安置在庙中,成了庙巫,事发前,樊夫人曾悄悄派人知会,若有自真定而来之人,向其求秘药,只管给便是。

  大约是因她的嘱咐含糊不清,庙巫才既给了郑女药,又给了刘安解药。

  他紧紧攥着那片薄而脆弱的布帛,心绪复杂难言,只得屏退众人,独留殿中,暗自伤神。

  先前他下定决心要肃清家宅,可待真相如所料般浮出水面时,他头一个想到的,却是已故去的兄长,和两个尚且年幼的稚子。

  然这样的犹豫持续片刻,终渐渐消去。

  当日赵祐信中之言犹在眼前,自己的决心更是一刻也不敢忘,他断不能因一时心软,便误了大事。若兄长仍在,以他光明磊落,大义豪旷的心性,只怕早已大义灭亲。

  况且,破奴与阿黛尚小,身为兄长的子女,该与兄长一样行端坐正,若如此纵容樊夫人的行径,只恐日后两个孩子也要受累。

  思来想去许久,他只得长叹一声,命人将樊霄唤来。

  樊霄与樊夫人本就同族,更情同手足。虽知可能性极低,他仍是想给大嫂一个机会。若樊霄能劝得其迷途知返,他便宽而处之,如此,对兄长也算有交代。

  ……

  樊霄入内时,尚不知何事,然观刘徇面色,仿佛有所察觉似的,心猛的沉了,犹豫半晌,紧张问了句:“不知大王唤我来,所为何事?”

  刘徇面无表情瞥他一眼,并未回答,只将手中帛书丢予他手中,令他自己看去。

  樊霄莫名觉那轻软的丝帛有千斤重,仔细阅览,素日神采飞扬,恣意放达的模样渐渐淹没在痛苦的表情下,呆愣许久,才艰涩的开口:“仲渊兄,请容我先去探望阿姊。”

  刘徇默然望他片刻,遂点头答应。

  ……

  此刻,樊夫人正倚在外间靠窗的矮榻边,难得的大门敞开,未点熏香,颇有兴致的撑着精神逗弄两个孩子。

  平铺的绒毯上,搁了许多如泥车、瓦狗等玩物,破奴与阿黛原只各自把玩着一样,间或举起玩物得意的冲母亲展示,得到母亲的赞许时,方心满意足的继续玩耍。

  然过了片刻,两个孩子却因一个陶响球而争抢起来。

  此物中空,因内有沙石,摇晃起来时,沙沙作响,与旁的静物不同,才引起两个孩子的青睐。起初,破奴先将陶响球握在手中,待阿黛听见那响声,也渐起了兴趣,蹒跚着行过去,扬着粉嘟嘟的脸颊,晶亮的眼里全是渴望,伸出小手指指着那陶响球道:“阿兄,要,要。”

  破奴难得寻到称心的玩物,正不过瘾,想也未想,便小霸王似的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行,是我的。”

  阿黛年幼,顿了顿才听懂兄长的拒绝,顿时不满,伸出手去便要抢夺。

  破奴哪里肯让?一侧身让开,将玩物藏在背后,不让妹妹抢到。

  两个孩子便这样苦恼龃龉起来。

  樊霄行至门边时,便见樊夫人正命郭媪将两小儿分开后,亲下榻来,替两个孩子将面上的泪痕拭去,柔声哄着止了哭,才和悦冲破奴道:“你身为兄长,比妹妹年长近三岁,应当处处让着妹妹才是。”说罢,也不待破奴不满的开口辩驳,又转向阿黛道,“你虽年幼,也该懂得,要这玩物,需求得兄长许可,不该直接争抢。若兄长还未玩够,便要等上一等。”

  如此,两个孩子见对方也都有错,方觉公平,皆乖乖的低头认错。

  原是再寻常不过的母亲教导子女,落在樊霄眼中,却泛起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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