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页_姝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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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庆拍案笑道:“输不输赵姬,我说了不算,还得由仲渊兄来评判。”

  话音方落,厅中一阵哄笑。

  那二美姬悄悄瞥一眼面色从容,微带笑意,兀自饮酒的刘徇,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软身欺近,一个主动接过他手中空杯,一个举勺斟酒,齐声道:“大王请饮。”

  二人嗓音轻软,柔媚入骨,丝毫不输歌伎,听得旁人心间酥软。

  刘徇却垂眸盯着那杯中酒,并未伸手去接。

  待厅中哄笑声渐息,他霍然起身,于众人未回神之际,猛然拔剑挥下,只听一声巨响,他座前几案已被从正中生生劈作两半,杯盘狼藉,四处泼洒。

  厅中骤然寂静,方才还欲靠近他的二姬已颤抖着躲至角落中。

  数十道目光下,刘徇面上未见怒色,只悠悠然将剑重收鞘中,张目四顾,露出个谦和笑容来,温声作揖道:“徇今日饮醉了,稍有不适,先行一步。”

  说罢,再不看众人惊骇模样,大步离去。

  ……

  近鸡鸣时,刘徇踏着不甚稳重的步履,昏昏然回府。方才出胶东王府时,他还步伐稳健,然上马小跑不过片刻,便觉酒意袭来,头脑混沌,只得缓下速度,好容易回府,着实有些晕眩。

  主屋中早已熄灯,守夜的婢子正打瞌睡,忽然听到一阵响动,惊得猛跳起,却见刘徇面无表情的立在门边,一动不动,不由吓得双腿一软,跌撞到门上,唤了声:“大王——大王归来了。”

  屋里,阿姝浅眠,听到响动,也睁开惺忪睡眼,果然听屋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便有道熟悉黑影步入内室,正是刘徇。

  守夜的婢子要入内点灯,却听他丢了句“出去”,只得又退回,将门阖上。

  阿姝方支起身子,欲披衣下床,却见他已行至床边,挡住她去路,透过黑暗居高临下望着她,呼吸间带出浓重酒意,朦胧间,还有一缕脂粉味。

  阿姝蹙眉道:“大王饮酒了?我去叫人备些醒酒汤来。”

  说罢,她正欲绕过他,往外间去。

  然尚未寻到床边丝履,却被他一把抱住,使了个蛮力,直接压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吻下来。

  第79章赴宴

  阿姝本睡得浑身酸软,骤然被他压住亲吻,渡来浓郁酒气,令她越发昏沉无力。然空气间,脂粉香隐隐浮动,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言的厌恶,直觉自己如他掌中随意亵玩的物件一般,下意识扭开脸伸手推拒。

  挣扎间,单薄亵衣渐渐散开。

  刘徇丝毫未退,以全身重量压下,因寻不见那两片唇瓣,只好急急亲吻她下颚,滚烫的手掌顺着铺陈于床间的顺滑乌发游移,落在她裸|露于黑暗中,仍有盈盈柔光的双肩,紧紧掐住,教她动弹不得。

  “大王,疼——”阿姝只觉一阵疼痛,咬着牙轻呼出声。

  他脑中混沌一片,仍是没头没脑的亲着,好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中力道。

  她已衣衫半褪,呼吸不稳,甫得自由,便使出浑身力气,抬脚猛的一蹬,直将他踹得翻了个身,堪堪挂在床沿,摇晃片刻,轰然一下摔在地上。

  坚硬冰凉的地面将刘徇撞得头晕目眩,以掌支撑,试了三回,才艰难爬起,重又回到床边,满面恼怒,眼眶暴红的望着床上女子,喝道:“你做什么?”

  阿姝忙乱间,已将衣衫披上,自床上坐起,退至角落,屈着膝满是防备的望他。原本她还因方才那一蹬而心慌害怕,生怕将他惹怒,可真瞧见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埋在心底的倔强一下涌出,只别过已是梨花带雨的俏脸,强作镇定道:“大王何必问我?我非那等可随意欺凌的女子,大王若兴致难消,不如再去寻别人。”

  说罢,她竟拢紧衣物,背过身去,再不面对他。

  刘徇脑海骤然清明,怒火未消,已蓦地想起在胶东王府听到的那些不堪入耳之言,僵着脸望着阿姝挺直端正,却掩不住微微颤抖的单薄背影,心口如遭重击。

  本是沙场上摔打出的铜铁之躯,方才那一摔,却教他心中隐隐作痛。

  他垂在身侧的两手悄悄攥紧成拳,静立片刻,终是一声不吭转身离去,仍入书房独眠。

  屋外方才惊醒的婢子见刘徇离开,忙入内查看,见阿姝仍背过身坐在床榻上,肩膀颤动,忙点灯靠近,小心唤“王后”。

  阿姝已不再落泪,面上泪痕干涸,艰难的转过身来。

  那婢子定睛一看,不由掩唇惊呼一声。只见她不但发丝衣物凌乱,面色红白交织,锁骨与脖颈乃至肩膀处,更有点点或红或青的淤痕,显然是方才留下的。想不到平日和蔼宽厚的大王,发怒时如此狠戾。

  “大王怎忍心……”婢子低低说了句,伸手过去替阿姝理清发丝,扣好衣物,令她重新躺下,才又熄灯离去。

  ……

  这夜刘徇虽歇得极晚,第二日清晨仍按时起身,未有拖延,只因这日需入未央宫赴夜宴,一应事宜都需提前布置。

  昨日在胶东王府之事想必已有不少人知晓,刘徇今日不便外出,便命人入驿站中将郭瞿等唤至府中,在书房中闭门商谈许久,直至午时,方命其离去。

  待屋中只余刘徇一人时,他方自榻上起身,一面来回踱步,舒展筋骨,一面以指节按揉额角眉心,舒缓因连日疲累与心情不愉带来的紧绷。

  方才郭瞿等人未言,他却清楚感受到了他们的暗中窥探与担忧。毕竟昨日在胶东王府,的确行止逾越了些。

  可毕竟不是光彩事,他也不愿费神解释,只佯装无事,仍与平日一般公事公办后,便将人打发出去。

  今日夜宴,若耿允当真动手,想要全身而退,便觉不能再留在长安,必得连夜离开。然眼下若不想引人注目,便要隐忍不发,绝不能要仆从先行收拾行囊。

  这般想着,他渐渐沉下心来,步出书房,要唤婢子去弄些饭食来给他果腹。

  谁知才踏出门去,便见阿姝仿佛知他心意一般,已领着雀儿,提着食盒来了。

  二人视线方一触碰,便不约而同的同时移开,一阵尴尬。

  阿姝面上无甚表情,只垂眸亲自接过雀儿手中食盒,搁在桌案上,取出其中清粥与三两碟小菜,一一摆开,又替他将勺箸取出,方道:“大王朝食用得早了些,此时必腹中饥饿,且喝两口粥果腹吧。”

  刘徇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米香四溢的清粥,心中很不是滋味。

  寻常百姓之家,一日只食两餐,如他这等早出晚归,事务繁忙的,偶尔会因太过劳累而多食一餐。

  他实在娶了位品行柔嘉的好妇人,二人闹了那样一阵,她竟还想着关心他的吃住,恰到好处的给他递饭送茶,且送来的饭食,更十分合他心意。

  只是,前两日要送饭,她皆由婢子代劳,那日由婢子来回传话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今日她却亲自来了,大约还是有话要说。

  他淡淡“唔”了声,也不看她,只面无表情的捧碗举箸,就着几样小菜将热粥喝下。

  昨夜饮酒,本有些不适,此时几口清淡饮食,一下令他腹中涌起热意,舒坦许多,就连沉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待碗见底,阿姝又亲自递来热茶与巾帕供他漱口净面,若非二人始终未有对视,一言不发,他几乎要以为,这两日的争执根本不曾存在。

  待桌案上碗盘重收入盒中,他也不急着起身,仍端坐着,静候她开口,看似仍旧面无表情,一颗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忽然这样亲自送饭,体贴入微,莫不是想通了,要来服软道歉?

  昨日争吵又回响在耳边,他一时心软,已暗暗自责起来。

  然待雀儿先提着食盒出屋离去,屋中只余他二人时,阿姝出口的话,却教他心中又凉一截。

  “那日陛下之画,想必大王十分不屑,也不愿理会。然妾仍要劝一句,画中深意,不一定是捕风捉影之事。大王即便不信陛下,也定早料到大司马暗藏祸心。”阿姝说着,深吸一口气,抬起沉静眼眸,肃然直视于他,“大王切勿为仇恨左右,因一时意气,落入旁人圈套中。”

  她所言,皆是心里话。

  这两日想了许久,刘显既这般冒险提醒,应当的确察觉到了风声。她素来知晓刘徇心思清明,不至因个人私愤而影响大局决断。然到底涉及大仇,他素来恨透了太后母子,若因此而掉以轻心,反而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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