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师尊神志不清_师尊他以身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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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师尊神志不清

  钟毓秀虽不认同苏知言的观点,却还是碍于岳父的颜面,恭敬行礼。

  苏知言道:“妖类行为乖张,不可以人的观念去丈量其善恶,他们若是安分,就不会无端逃出禁制。人靠天地灵气修行,妖却不同,他们采人精元用以修炼,势必是要伤人性命的。”

  钟毓秀拧眉道:“妖有千千万,并不是所有妖族都修邪道啊。”

  苏知言呵斥道:“此言差矣!毓秀尚未接触过多少妖,不明白妖的邪恶。”说着,他神情忽然悲恸,仰头怆然道:“我那大女儿就是被妖邪蛊惑,才叛离家门,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没有人比我更懂妖有多邪恶!”

  云缈山的掌门云非揶揄道:“被妖蛊惑?我怎么听说你那大女儿是被你逐出家门,最后流落秦楼楚馆,一双玉臂千人枕,是死在恩客的软塌上的。”

  苏知言一下子面色难看了起来。

  云非穿得衣袂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开口却说出如此粗鄙的话,直接揭开了阳明山的疮疤,实在有些过分。

  大多数人其实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这故事的,阳明山的两位千金,一个嫁入江南钟家,成了掌门夫人,另一个却跟人私奔,最终她那姘头不要她了,她不得已流落青楼,倒是一个硬气的女子,离开家门时发下毒誓,此生不再踏入阳明山一步,即使最后被她那姘头抛弃了,即使堕入青楼,也不愿低头认错。

  既然有一部分人敬佩这女子的胆魄,也会有一部分人冷眼看着笑话。

  话题一下子不正经起来……

  直到石决明冷哼一声,愤然开口道:“各位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没心思看苏掌门家里那些破事,先说说这些妖邪要怎么处置吧。”

  石决明是涿光山的山主,再加上两百年前仙魔大战之后,陨落了一些门派,却也有一些新门派冉冉升起,涿光山就是那次大战之后崛起的新秀,短短两百年时间,就已经成了这八大仙门之首。

  石决明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一下子便没人再卿卿私语这些陈年往事了。

  “石山主说的有理。”

  披着桑麻布衣,浑身冷白的雪朗缓缓开口道:“我悯苍塔接到一封密信,说是这次禁制中逃出的妖魔并非一般的妖魔,希望我们尽早防范,还望各位齐心协力,抓住异端,送我悯苍塔审判。”

  “何人的密信?可是我们八大仙门的人?还是九州百城的?”

  雪朗摇头道:“并不知,来信未曾落款,并且施加了隐匿之术,我无法追溯其源。”

  钟毓秀沉吟道:“如此藏头露尾的,恐怕别有居心。”

  “此言差矣,无论是何居心,防范妖魔终归是对的。”苏知言又转头对雪朗道:“塔主放心,出事之地既然是在我女婿的江南,我等定然是要抓住妖邪。”

  支持的言论此起彼伏,看起来这八大仙门,九州百城可谓是团结一致。

  上官卿却皱着眉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云缈山的首席弟子云淡走近,以为上官卿是在禁制中失了神器不归砚才如此颓然。

  安慰道:“上官城主的不归砚固然珍贵,可好歹人都走出来了,平安无事更为重要,虽然了尘大师……”

  上官卿收起情绪,斜睨云淡一样,浅淡道:“了尘大师为护我等,于禁制中坐化成佛,未必是一件坏事,大师走的时候应当是无甚挂念了。”

  “对对对。”

  云淡连忙点头应是,笑道:“上官兄依仗神器进了禁制,我等却并未有机会一睹禁制的神秘,不知禁制中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在下实在是好奇的很……”

  “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上官卿收回目光,掖了掖衣袖,心中对云淡的心思一清二楚,觉得好笑,淡然走开。

  云淡还想再追问什么,钟毓秀已经邀了众仙门入住江南钟家,静等出去捉拿妖邪的弟子回来,上官卿便跟上他们,抛下正欲追问的云淡。

  云淡不觉得尴尬,反而追上去,跟在上官卿后面,上官兄长上官兄短地笑脸相迎着。

  上官卿追上搀扶着白若一的苏夜,诚然忧心道:“仙尊这是?”

  苏夜摇了摇头,“还需要恢复一阵子便好了,啊,对了,要谢谢你那块不归砚了,要不然,我们可能就已经被那个空间吞掉了。”

  确实是上古神器不归砚给了众人一线生机,才勉强将他们拉出混沌所吞噬的空间,又丢入獬豸的虚无幻境之中,不归砚原本就是转移空间的神器,想必是某个时刻触发了转移的机制,才有了这机缘。

  这机缘不但让他们转危为安,还让苏夜知道了白若一的真心,和两百年前的真相。

  上官卿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不必谢我,不必谢我,不归砚在我手上不一定能发挥出这效果。”

  苏夜:“当时,你怎么就那么信任我?万一我带着不归砚走了,你要怎么办?”

  “你不会丢下我。”

  上官卿目光诚挚,眸中熠熠生辉,晒然道:“你是仙尊的弟子,仙尊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你作为他的徒弟,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他人。”

  闻言,苏夜愣住了,他多少有些羞愧,神色复杂地看着上官卿,当时他也不知道如果遇到险境,他会不会抛下别人,但是上官卿说的没错,师尊绝对不会抛下别人,自己独活。

  他看了一眼身侧扶着的白若一,低下头叹了口气,声音几不可闻地喃喃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啊?”上官卿没听清,满眼疑惑。

  “没什么。”苏夜抿了抿唇,“对了,你在獬豸的幻境中遇到什么了?”

  苏夜突然想到,几人在幻境中的遭遇,獬豸都在他的威逼下给他看了,唯独上官卿的没来得及看,就被獬豸推出了禁制,但是他担心白若一,并未顾及旁人,心中多少对同入幻境的上官卿有些愧疚。

  上官卿皱起了眉头,咬唇道:“我遇到了很多人,很多陌生人,追着我跑来跑去,然后我躲进了祠堂的神龛下,过了很久,饿的实在不行才出来觅食,后来不记得了,我找到了食物,饱餐一顿后,就醒了。”

  苏夜舒了口气,“那就好。”

  上官卿所遇的不是什么太难以抉择的噩梦。

  想来也是,初遇上官卿时,他不过是个恐惧生人的小公子,性子恬淡胆小,没什么坏心眼,遭遇长兄之死后,也没有想过报复什么的,虽然在天澜的城主继任宴席上杀伐果决了些,但这毕竟是一种成长,骨子里的单纯还是在那里的。

  要不然也不会不问缘由,就那么大大方方将唯一的生机——不归砚交到苏夜手上。

  上官卿看着神情木讷的白若一,有些不解道:“苏公子,我们都醒了,你师尊怎么还没醒?”

  苏夜不想解释太多,但是上官卿心思单纯,没什么好避讳的,于是简单道:“我师尊大约是活得比较长久,经历的事情也比较多,所以难免会有一些难以释怀的噩梦,既然已经走出来,应该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唔……好吧。”上官卿客气道:“苏公子,我们是朋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叫我啊。”

  苏夜温柔笑道:“多谢,一定。”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江南钟家。

  苏夜歉道:“上官城主,我姨父会给你安排住处,我师尊需要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嗯嗯嗯。”上官卿连忙点头。

  目送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渐行渐远,他搓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而后歪头笑了笑了,便跟着八大仙门的人去了前厅。

  说起来,獬豸的幻境是上官卿没有预测到的变数,他也没把握走出幻境。

  所谓的被陌生人追着跑。

  那是十几年前天澜城破的那一日,芙蓉城的追兵血洗了整个天澜城主府,尚且年幼的他被吓得躲在祠堂神龛之下藏了起来。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最终还是被追兵发现了踪迹,即将惨死在追兵手下的他,装疯卖傻,当着追兵的面生啖父母尸身。

  炎炎夏日之下,尸首腐臭,果蝇纷飞,邋遢的男孩津津有味地一口口吃着腐烂的生肉,看得追兵一阵恶心,险些呕吐出来,却又怀着恶趣味逼着他吃,吃得再多些,吃得再快些,最好吃得撑破肚皮。

  小孩没哭,只神情木讷地啃着腐尸。

  追兵起先看得既兴奋又觉得恶心,再后来懒得看了,甚至恶心地不愿意迈过尸首去杀他。

  也不知谁出了个主意,将祠堂门一关。

  啃着尸首的小孩被淹没在厚重的木门后,一把火扔进去,没人在意那个孩子,年幼的小孩定然会死在熊熊燃起的烈火之中。

  没人知道,那孩子眼神冷静地吓人,他漠然擦去嘴边的碎肉血渍,然后跳进了水缸之中,冷静地等待着。

  最终,他如愿被解救了。

  可灵魂深处却冒出了另一个念头,另一个截然不同神志的念头,是那个念头操控着他,生啖自己父母的血肉,又操控着他跳入水缸中,捡回了一条命。

  獬豸的幻境中,他也面临着那样的抉择,可这一次,就算没有那个念头操控他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也毅然选择了同样的手段。

  那是最正确的选择,遵从本心,并未违心……

  或许,他和他之间,不存在谁操控谁。

  “呵,我们好像从来都不是两个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说是吧?”上官卿自言自语着,伸出袖子莫名擦拭着嘴角。

  “上官兄。”云淡笑嘻嘻地跑来拍了下上官卿的肩膀,打断了上官卿的回忆。

  “钟家的客房不太够,我们两个住一间可好?”

  上官卿淡淡笑着回头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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