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君是自可留83_君是自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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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君是自可留83

  “钟侍卫,那男婴在何处?可是萧侍卫的……子嗣?”此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庆问目光怔愣,声音里还夹着许些恍惚。

  青兰存的何种心思他一直都明白,起初不是没有劝阻过,但后来……也就容了她的痴想念头。毕竟,闻家后人还是有资格伴那人左右的,就算不是正室,也不至一点名分都无。

  “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所有牵连之人恐怕都难活命。”不晓眼前人是否打的那种主意,钟衡凝重起表情,好心警示一句。“之于萧姓男婴的事,应是无第三人详知。”

  迟水殿中他看得清楚,妄置阁规的溺宠虽不曾有,却也是拿了十成心意相待,真正当得上事事维护。倘闹出什么来,绝非见血就可了事的。

  “我知道了……”好似还未能消化这一消息,庆问站起身,望向青兰擅自住进的厢房深感一阵无奈。

  那是自幼遭遇家变执拗到一旦认定就不肯回头的性子……他这个当哥哥的,又能左右多少?

  若真触到那人容忍底线,是否会……

  笙歌不绝,攘来熙往。

  京城历来是是非之地,但也有一好处——各类行当铺子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万俟向远离开小厅并未直接回房,而是借轻功之便将京城各条街巷逛了个遍,顺道还买了几样点心小食。

  云酥饼,燕回糕,和几种蜜渍脆果。

  其实这些小食做得远不如寒炤阁中精致、讲究,但终究是代代相传,随年岁渐渐纯熟起的手艺,也是那人年幼贪食时不能得的。

  不然,也就不会有抢糖葫芦那一出。

  狠里透着几分阴,从翁家村到寒炤阁,始终不曾改变,唯独在自己面前,驯顺服帖。

  嗯……

  私下里的,不作数……

  天暖,润物,困人天气日初长。

  在这四月天里,随时闲下,随时都能生出倦乏。特别是昨夜被折腾许久,未能睡足的某些个。

  万俟向远推门走进屋里,便看到斜靠在塌上的人忽地睁开眼。星亮眸子里戒备只是一瞬,随后便又变回被扰了安眠的懒散模样,再之后,迷蒙半阖的眼睛复睁开些,盯准一个个装着小食的纸包再没有移开。

  “走了困,夜里还怎么睡?”不得不消去把东西放到桌上的打算,万俟向远纵容笑笑,走过去把东西搁在床榻外侧。

  “嗯……”默默从面前散着甜腻香味的纸包上调开视线,衍墨不禁赧然。“控制东阁死士的事,可还顺利?”

  “……”头一次,万俟向远被问得无言以答。见庆问的一个多时辰里,为使那句警告起到该起的作用,时间全部用去让人跪着了,正事是半句都没讲。

  “遇到了麻烦?”见此为难表情,衍墨自然往令一方面考虑。毕竟这次寒炤阁所派死士人数众多,且靳成秋身在何处又不能肯定。若真行事不顺,也在情理之中。

  “饿么?”忽然动手拆去纸包,万俟向远拿出个掌心大小的云酥饼,掰下块塞进多话的人嘴里。

  这话题转得实在拙劣,有失往日水准……

  衍墨嚼嚼咽下,果然不再多问。他不是要事事尽知,不过是有些担忧罢了。

  “不是要瞒你。”又拿起块燕回糕喂过去,万俟向远无奈叹口气,不再遮掩,侧头对着外面扬声:“庆问。”

  人没走?衍墨听之一愣,连嘴里东西都忘了嚼。

  “是。”西边厢房,庆问正在斟言酌句地劝说自家妹妹,一听到唤声立刻便往外走。

  “我也过去!”青兰紧跟着站起,没走几步就被挡在身前的手臂拦住。

  “青兰,莫要闹事!”话说重了不忍心,说轻了没效果,真可谓为难至极。庆问忧虑重重,草草扔下句警告走去主屋。

  “哥……”戚戚望着合上的房门,青兰瞬间觉得眼眶发酸。之前人从小厅里出来时,她全都看在眼里。不是不知肆意而为会给自己哥哥带来麻烦,却实在没有料到那人会为个出现不过一年的男人那般……

  心系于人,何错之有……

  “少阁主。”止步于外间,庆问恭敬低着头。无疑钟衡那番话,还是很有用的。

  而这时,屋里两人瞪来瞪去。衍墨执意挣开钳制住自己脉门的手掌,站起退到稍后位置。许是学了邱平壑所授内功心法的缘故,这几月不但功力大涨,耳力也提高许多。外面一来二去的,入耳十分清晰,若联系屋里人方才反常举动细细一分析,事前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不难猜测了。

  不悦地看过去,万俟向远用眼神示意躲开的人老实坐回。

  可惜,效果不佳。一眼过后,站着的人干脆把头转向一边,不予理会。

  不知怎么较起劲,万俟向远为难之意越发坚决,放下手里解渴清茗,也跟着站起来。

  “进来。”

  “是。”屋里二人在折腾什么,庆问不得知,但一走进见人负手而立,自只能低身跪下去。

  “此次来京城可有要事回报?”万俟向远不坐,依旧站在衍墨身边,摆明要跪着的一拜双人。

  “朝暮间已经所剩不多,若再无法配出,恐怕行事会有所减缓。”见被召来是谈正事,庆问多少松下神。“现下所擒死士三十有七,关在九处不同地方,每处皆有人手看守,且已用下散功药物。”

  “邱前辈已经五日没有消息了。”蹙眉再次揣度着连鹰带人一同莫名消失的可能,衍墨不禁心生惭愧:“属下无能,至今配制不出‘朝暮间’。”

  “东阁药物难于配制也在常理,不必……”扑棱扑棱,屋外一阵乱响打断还未结束的对话。

  “来者何人?”而后门扇嘭响,轻斥乍起,赫然是青兰从屋里冲出。

  “快快让开,我找万俟向远那小子!”左手掐着鹰爪,右手掐着鹰头,邱老头追着只畜生跑了一路本就累得够呛,这会儿见院子里还住着个小丫头,立马就给万俟向远罪加一等。“万俟小子!还不快滚出来!”

  “主人。”衍墨低下头,真个为难无措。以前也就罢了,现下……庆问、青兰、钟衡都在。偏他未得吩咐又不能做什么。

  “无妨。”别有意味地弯起嘴角,万俟向远迈前几步去开房门。

  比起庆问对青兰的袒护,他更愿见这般的……

  “邱前辈。”

  “混小子!这小丫头是谁?”邱老头见人从房里走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大有将人拆吃入腹的架势。

  “前辈。”衍墨也跟了出来,一见邱平壑手里出气多,进气少的苍鹰,赶紧上前接过。难怪联络不到,竟是栓了根绳子做引路之用了……

  “快说话!小混蛋!!”老头越前几步,十分心急地胡乱捋着自己胡须。

  这时庆问与钟衡也走了出来,听到院里来历不明的老头一口一个“小混蛋”叫着,脸色同是不太好,但碍于万俟向远没做表示,也不敢擅自行动。

  “此次入京为何,前辈也是知道。虽真实身份不必告知所有人,但若无随从下人相随,岂不是失了礼数,给罗丞相难堪?”巧妙避开话锋,万俟向远答得合情合理。

  “鬼小子!”老头也不上当,从怀里摸索出个小瓷瓶,隔空一抛,道:“还要什么赶快一并说了,省得到时事成无法,你小子拿这当幌子去娶别人!”

  “前辈!”衍墨眉头紧皱,上前一步尴尬立在中间。身后的人,怕是从未被人如此训斥过……

  “蠢徒弟!难不成你还想帮他娶一个回去!?”满脸皆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急神色,老头两眼瞪得溜圆。“我邱平壑的徒弟可不给人欺负!”

  邱平壑三字远比方才一通乱吼有效得多,这下不仅是青兰与庆问,就连一旁钟横都凝重起面色。

  “前辈既不放心,留在这院里住下便是。”心思早不知转了多少回,万俟向远看似随意地客气一句。

  对青兰的肆意行事与庆问的刻意纵容,不是没有办法惩治、教训。但眼下乃是用人之际,但凡与狠字沾边的手段,皆是不能用的。

  但,也仅限于出自他手的。若是别人代劳,就无何不可了……

  “这还差不多!”就在周围几人同时皱眉时,老头果真如万俟向远所料,半点也不客气地应下。

  “青兰,去沏壶茶。”侧首吩咐一句,万俟向远把手中装着朝暮间的药瓶交予庆问。“立即启程,三十日内务必拿下其余死士。”

  “是!属下明白。”犹未反应过来其间门道,庆问伸出双手把东西接下,半刻不敢耽搁地离开了。

  朝小厅对邱老头做个请的手势,万俟向远瞥眼一直没有舒展过眉头的,“衍墨,去拿些买回的小食。”

  “是。”

  衍墨前脚刚一离开,老头后脚就凑到万俟向远跟前。眼珠子转几转,声音放得低又轻:“鬼小子,你这么多歪歪脑子,我徒弟跟着你铁定要吃亏!”

  明晓老头这是看穿自己意图了,万俟向远挑挑眉毛但笑不语。那人心计又岂在他之下?怕是早就明了于心了……

  只可惜眼前被自己宝贝徒弟算计数回的疯癫老头还不自知……

  ——京城,浮香湖。

  七月浮香可满湖,而眼下仅飘几片嫩生荷叶,但这富甲之城里,仍有不少人租下船舫游湖,赏荷……叶。是以,也算热闹得紧,有趣得紧。

  “这茶不好喝,小丫头,去换别的来!”浮生半日闲并非人人都能偷得,这不,万俟向远与衍墨吃着刚买回的栗糕倚着船舷游湖、赏景,青兰却已被邱老头使唤到头晕眼花。

  “这都是上好的茶叶,喝了还不到一半……”俨然已经有气无力,青兰无精打采拖延着时间。至少,也得让她歇会啊。

  “快去快去!”老头本看着自个徒弟吃好喝好正乐着,一听这话立刻瞪起眼来。他是老了,可不糊涂!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徒弟,连想都甭想!

  “茶。”满腹牢骚地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杵,青兰拿起帕子拭去额上冒出的热汗。

  “嗯嗯,这茶好喝,丫头,快给我徒弟也送杯去!”

  船虽不小,但再大能大到哪去?何况船上另两个都是耳力过人的,邱老头折腾来折腾去,全然听得清清楚楚,半字不落。

  从船离岸已经过去半个时辰,青兰也算是任凭差遣。但这会儿,可不干了!若说万俟向远是主,她同那人则都是仆。既如此,为何还要她伺候个下人?!就算扮的是个丫鬟,可也不是那人的丫鬟!

  极默契的,船上另两人都装作没有听到,虽然初衷不同。

  对坐之人乍听到邱老头的话时,眼睛明显瞪大了一圈。那般处惊不乱的人竟有如此表情,实在难得,因此万俟向远甚是愉悦地放任下去。

  “小丫头!快去快去!”老头不管旁的,见人不动便扯开嗓子,顷刻惹得周围船上前来游湖的公子、小姐纷纷侧目。

  “去!去!去!”一连道出三个去字,青兰愤愤甩了袖子去倒茶。她倒不怕老头瞎吆喝,但惹来看热闹的,那人肯定要不高兴的。

  一物降一物,暗里挑挑眉毛,万俟向远目光一瞬不歇地盯着对坐脸色变来变去的人。说不定,一会儿还有戏可看……

  “少阁主,萧侍卫,茶。”在说到“萧侍卫”三字时,青兰顿了半晌,但终究没敢再如前几日一样无视到底。

  将眼眯回原来大小,衍墨接过茶盏喝了口。

  但未曾料到,水是滚烫的……

  “咳——”

  “青兰!”

  “混丫头!”

  两声呵责同时而至,青兰身子一颤,委屈得眼泪夺眶而出。沏茶用沸水有什么错……虽然她确是故意把凉茶的时间省去了,但又没人要他接了就喝!

  “属下无事。”似乎是伤了喉咙,衍墨声音有些古怪,但也没有太多异常。

  万俟向远岂是好糊弄的?伸指也不贴碰杯壁,直接探进茶水里。

  茶水余三、四成热饮用为宜,就算不等茶凉六、七分,至少也要待一会儿再送上。

  而指尖所触热度,恐怕前一刻还在炉子上滚沸着!

  但还不等万俟向远质诘责难,另一道声音就从老远之外掺和进来……

  “青兰姑娘?”

  “浩玉!”青兰红肿两只眼,拿帕子抹去眼泪破涕为笑。

  远处船舫上,站得正是浩玉,然后慢慢,船舱中又走出一个人——陆闻,也就是当朝的宁远王爷。

  虽然船上另两个青年浩玉不认得,但其中一个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且那分气势与气度实在难与旁人混淆。

  “公子……?”不知姓何,简就上回见面时的称呼相询。

  身置念怀阁时,他也曾帮着办理过些特殊事情,于青兰鬼斧神工的易容手法虽不详知,却也知道些门道,能辨认出几分。

  “裴公子。”收起之前怒意,万俟向远应声算作招呼,随后又对船头站的另一人微一颔首。于身份如何,明白人心里自会知晓。

  好似没有王爷的架子一般,陆闻也朝着万俟向远颔首回礼。待过了会,才看向拿眼直瞪他另一人,“青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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